第119章 无题（1/2）

第119章 无题

九月二十三日，中午

基汀拿回了昨晚扔给维拉克的笔记本，吃过午饭后反复翻阅着。其中的内容，他在保留维拉克完整叙述逻辑的基础上，又做了大量的补充，使得他自认为见解全面、深刻了一些。

他盯着一页，看着自己写下的文字。

从听再到写出来，他已经尽可能削去了维拉克讲述时的情绪，在措辞上进行了一定的调整润色。但看着那些明明并无特别的文字，他还是会想起维拉克澄澈的双眼、激动的语调。

这就是一本慷慨激昂的书，愤愤不平的它在试图同不公的世界据理力争。

基汀猛地意识到自己大概删去了很重要的东西，但那东西就算删去了也还是存在。他不禁哼笑了一声，正视起了这本书。

这本书确实充斥着难以言说的魔力。

难怪会有那么多人为之献出生命，难怪维拉克可以因为它坚持到现在。

哨声响起。

一点半到了，经过短暂的午休，犯人们又要继续到正一楼的工作区工作。而沉迷在《平等论》中许久的基汀突然惊醒，他心里一凉，难得的有一股悲伤从中散发了出来。

“好，我争取早点把黄金的下落问出来。”达成目的，维拉克平静地允诺着。

之前的十天，不管维拉克受多重的伤，莱克特都会在中午的时候把他送回来。今天已经到了一点半，还是没有维拉克一丁点消息。不论他再怎么乐观，都只能认清现实。

“一起把屎拉在裤子上？”莱克特冷笑。

维拉克并不只是悲伤自己的痛苦折磨还没有结束，更多的是在担忧平等会。答案既然是前者，那后者便没有发生，也就说明在二十三号这个关键节点上平等会并没有取得胜利。

“我还听说你被带到这里之前，坑了一把洛克施瑞福——就那个专抓你们乱党的情报组织的负责人。”莱克特生怕维拉克忘了洛克施瑞福是谁，特意说明了洛克施瑞福的身份，“就是因为你把他激怒了，他才让我们戴曼斯监狱来处理你。”

“对你而言，这就是动动嘴皮子的事。”维拉克的演技在莱泽因得到了充足的锤炼，现在面对甚至没他大的莱克特简直手到擒来，“毕竟二零八监室我已经住习惯了。最重要的是，黄金的下落可能会有点眉目。”

“怎么样？”莱克特冷不丁地冒了出来，双手担在背后，挺着胸来到病床前俯视维拉克。

“那我没什么事了，你出去吧。”维拉克不客气地驱逐莱克特离开。

“他没回来啊？我看是完了。”监室外，前去工作的音乐家罗斯顺路朝里打量了一眼，见维拉克不在，惋惜地道。

听到这话维拉克的眼里立马被失落所充斥。

维拉克的想法和莱克特的话几乎是同时蹦出来的。

“那小子今天没回来，我估计是死了。”

和谈只是政府想暂时稳住平等会，让他们在万国博览会举行期间不要轻举妄动，造成不好的影响，葬送博览会举行。

“我知道了。”维拉克忧心忡忡地道。

“明白。”

维拉克脑子飞速运转起来。

吩咐完医生，打算离开找别的乐子的莱克特站住了脚，没因为维拉克是这所监狱里除了监狱长阿德尔以外，唯一一个敢叫他名字而生气：“告诉你我有什么好处？”

“再安排人在外面候着就好了，需要上厕所我们会把人叫进来的。”维拉克理所应当地道。

“我可是副监狱长，不至于天天有闲工夫来用你打发时间增添乐趣。”莱克特打量着维拉克身上包扎好的伤口，露出满意的笑容，“等你伤养好了，我们再继续。”

通过调换监室，维拉克发现似乎自己能活下来的原因其实是后者，也就是平等会的功劳。他迫切地挑衅着莱克特，要确定这个猜测。

和谈。

维拉克的这副表现才是莱克特肯说出平等会情报的真正缘由，他盯着维拉克的脸道：“哭丧着个脸做什么？是不是也已经意识到了，一旦万国博览会结束，你们乱党就再也起不来了？”

“伤口都处理好了，只是他的身体状态现在很差劲，需要休养少说半个月才能大致恢复基本的行动能力，完全痊愈则需要更久。”医生答道。

莱克特摊开手：“对我而言无所谓。”

“伤口都处理好了吧，有什么问题吗？”莱克特走到一旁询问起医生维拉克的身体情况。

——

“怎么今天早上没有把我带去审讯室？”维拉克厌恶地看着莱克特，进行试探，以确认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自己才免于一死。

“你怎么老爱说些废话？那肯定是死了啊，昨天我就见他只剩一口气，怎么可能撑过今天，这会儿估计已经被埋了。”

被维拉克一会儿直呼名字一会儿说成心理变态，莱克特还是没有任何不满的意思。这十天以来，他们已经结成了一种畸形的关系，一个肆无忌惮地打，一个肆无忌惮地骂：“可以。”

“我们能做的只有死也不进二零八监室，除此之外别的也就听天由命了，万一哪天被莱克特盯上了，想逃也逃不掉。”

听着外面的交谈声，基汀眼神复杂地合上了《平等论》。

“嗯……”基汀轻轻叹着气。

此时摆在维拉克面前的有一好一坏两种可能性。

“然后呢？”维拉克耐心等待莱克特步入正题。

“出去。”莱克特坐在了另一张病床上，医生捎带着关好门离开，“你已经知道了些什么是吗？真聪明。”

今天是九月二十三号，在他的印象里，从今天起，参展万国博览会的各国代表团就会陆续抵达。

这一天也被他和万国博览会开幕那天一同列为平等会这次和政府对抗最重要的两个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