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今夜，我不关心人类，我只想你（1/2）

第258章 今夜，我不关心人类，我只想你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苏松屹也有了在笔记本上记录自己心情的习惯。

等他突然发现这个习惯已经坚持了二十一天之后，他才恍然发觉，自己应该是生病了。

思念是一种病。

合上笔记本，苏松屹揉了揉眉心，略显疲倦。

“现在可以去搬书了，现在班主任办公室已经开了。”

郑雨婷站在门口招呼了一声，班上的学生们纷纷起身。

每次考试之前，将教室里的书搬到老师的办公室或者自己宿舍，等考完了再搬回来，所有上过高中的学生，应该都有这样的经历。

苏松屹将笔记本放在桌上，起身去了办公室。

覃敏不在的这段时间，考试的时候要用到教室，她的书都是苏松屹帮忙搬的。

说起搬书，苏松屹总会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丫头之前在怀里抱着书，像邻家妹妹一样跟着他身旁的样子。

“果然啊，走在不同道路上，还能一起前行的人，就是朋友。”

诚然，这样的话如苏松屹所说，太调情，也太暧昧了。

覃敏看着，不免一阵失落，升起的兴致陡然被浇灭，她倒在床上，蹬掉鞋子，突然不想出门了。

或许是因为熬夜的缘故，她额头上多了个痘痘，皮肤的细腻纹理仿佛能被明亮的光线描摹出质感。

正午的太阳光从云层里翻涌出来，郑雨婷下意识地闭上眼，腾出一只手遮住眼角的光晕。

“所以呀，不要为此伤感。”

待到西出阳关之时，她会提醒自己，切莫忘了知己。

《边城》里傩送远走他乡的时候，故事的结尾是这样的一句话。

郑雨婷也很配合地回了一个假面骑士的表情包。

合上笔记本，苏松屹杵着下巴，偶尔看向窗外飘在天边的云，偶尔抬头看了看教室上面的电风扇。

走出很远一段路后，覃敏还能听见那个歌手很有故事感的声音。

其中英汉词典特别旧，红皮的封面角落已经起皱，有了白色的划痕，里面烂掉的纸张也有些脏。

应该是怕这个电风扇突然掉下来吧，就像飞旋着的竹蜻蜓，像切西瓜一样削掉半个脑瓜。

“有分道扬镳，还会有久别重逢啊。”

“毕竟，你好不容易才变乖的。”

蓝天白云，青山绿水，宗教气息浓厚的佛堂和殿堂建筑屹立在群山之间。

郑雨婷这时候在自己的座位上，和覃敏聊着天。

她根据地图上的旅行攻略，首先去了《海子诗歌陈列馆》。

覃敏记得最深刻的是最后一句。

“如果有一天，我们的联系慢慢淡了，那一定是有了新的朋友和圈子，到那个时候，过往的种种，都已经不会再让人留念。”

“嗯~”

“哦~”

电风扇摇晃的幅度有些大，像是果树上熟透的果子，摇摇欲坠。

每次考完试，苏松屹都会把她的书本搬回来，放到桌上整理好。

德令哈的原野和戈壁很荒凉，大而空，暮色沉沉，羚羊于无边的夜色中流离。

海子和刀郎都曾经待过这里，漫步在巴音湖的湖畔，覃敏依在边沿的石墩上，眺望远方。

苏松屹神情微愣。

再往里走，还能看到刻着《面朝大海，春暖开》的岩石。

苏松屹的脚步慢了下来，顿了片刻，轻声说道：“当然会想了。”

亭子：“对了，你下一站想去哪里?德令哈?”

“她应该也是这样想的，你就如实转告给她吧。”

在这边驻足了很久，她拍下了很多张照片。

虽然脸上仍旧没什么表情，但眸中泛起的阵阵波澜已经表明了她的心情并不像看上去那么平静。

有人用萨克斯和手风琴演奏着异域风情的音乐。

紧接着，郑雨婷过了很久都没回复。

最后纠结很长时间，她才回复道：“他还说了什么吗？”

空气中没有被工业化文明过度污染的油烟和粉尘味，只有大自然的味道，属于这片与世隔绝的净土。

“当然会了，我们是朋友。”

郑雨婷轻轻应了一声。

碧绿的湖水微微荡漾，远远地看去，整片湖泊都像是一片天然的翡翠。

“有陌路相逢，就有分道扬镳。”

“风后面是风，天空上面还是天空，道路前面还是道路。”

她没有意识到，自己这时候是在笑的。

郑雨婷小跑着坐到了覃敏的位置上，很是期待地看向他的眼睛。

覃敏等待了良久，听到了手机上的震动，抬起埋在枕头里的脸，撩了撩头发，静静地看向上面列出的一行字。

门前的红色岗岩上，刻着海子的《四姐妹》。

“也许明天她就会回来上课呢。”

“真正想要和你见面的人，是一定能和你见上一面的，这和距离没关系。”

“青海的德令哈，我都买好票了（惊讶）。”

“嗯，好!”

她坐了二十个小时的火车，终于辗转来到了德令哈。

苏松屹的视线在她脸颊上停留了两秒，她是个禁得起细看的人。

黑道公主：“卡面来打kabuto，单手指天·jpg”

苏松屹误了她，就像和郭襄在风陵渡口初相见的杨过。

流浪歌手欣慰地笑着，递上自己宝贝的吉他。

她很清楚，天下无不散的筵席。

黑道公主：“嗨，别听他瞎说（生气）”

面对万里晴空，她展开双臂，将阳光抱了个满怀。

夜间落了雨，她拉开窗帘，看向窗外。

“这句话我听你说了好几遍。”

“虽然我知道这样不好，但确实很帅，有种暴力美学的美感。”

苏松屹摇了摇头。

覃敏微微笑着，走过去说道：“可以借用一下你的吉他吗？我想唱一首歌。”

“松屹，如果你去了德令哈，会做些什么呢？”

倘若有一天她和苏松屹不再联系了，她的生活里也不会出现让她憧憬的人。

“如果我们各自去了不同的地方，我也会想你。”

苏松屹这时候在想，覃敏那个傻丫头，趴在桌上睡觉的时候，总喜欢往他那里靠，还得戴上兜帽才有安全感。

郑雨婷笑着道。

亭子：“可是，苏松屹说，有陌路相逢，就会有分道扬镳。”

简单地唱完了一首歌，她将吉他归还给了流浪歌手。

随着大家步入社会，有了不同的圈子，和过往的联系就会越来越少。

黑道公主：“真正的朋友不是走过一段路然后分道扬镳的人，而是即便走在不同的道路上，也能并肩前行的人。”

苏松屹能猜到，那傻丫头肯定是问她了。

想起他的青春里，有过她。

“姐姐，今夜我在德令哈，夜色笼罩~”

覃敏接过吉他，拨动弦调试了下音，然后用略显沙哑，富有磁性的嗓音唱了起来。

黑道公主：“咦?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