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知嬅姐，生日快乐。（1/2）

第231章 知嬅姐，生日快乐。

下着雨的夜，无人问津的街，只有蛋糕店的壁橱里，还亮着微暖的灯光。

那灯光是蜂蜜色的，照耀在奶油蛋糕上，像是甜美的童话。

八音盒里，放着生日快乐的纯音乐。

很轻，很空灵的声音。

在雨夜里很寂寥。

“先来我家待会吧，怎么样?”

那伞下的中年人在他面前蹲下身，温和地笑着道。

小松屹点了点头，看向一旁和他年纪相仿的女孩。

八九岁的样子，扎着一对可爱的麻辫，头上戴着粉色的发箍，上面有一个米妮的头像，手里拿着一根粉色的魔法棒。

拖鞋很大，小松屹穿着有些拖沓，走走停停。

那扇久攻不下的铁门终于开了，与之一同响起的，还有方槐的如释重负的叹息声。

天板上的声控灯在这时熄灭了。

他想，他应该会永远记住八岁生日那年，月亮上闪烁的灯光。

很旧，很黑的一个城中村。

时间回溯到现在，苏松屹看着场下的人山人海，在钢琴前坐下。

还有几张水电费清缴通知单。

比班上那些臭屁的男生要好看多了。

“哧溜~哧溜~”

那天晚上，她和他是睡在一张床上的。

小知嬅翻了翻白眼，背靠在墙上，侧目去看小松屹。

“汪!汪汪!”

手电筒的光照在她手心，那里有粘附着一抹很浅的黑色蚊虫皮肤，像是蚊子的纹身。

只是一块蛋糕而已，她不会吝惜。

去他家的路上，小松屹怀揣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还有对未知未来的巨大迷茫和恐惧。

“祝方知嬅小朋友九岁生日快乐!”

“知嬅，你去你的房间，给……”

方槐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颇有些吃力，他用膝盖顶着铁门，来回拉拽了一会。

方槐说着，突然看向小松屹，轻声问道：“小朋友，你今年多大啊？”

这个男孩子笑起来的时候，脸上有一对很浅的酒窝。

方槐打趣道。

“今天。”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各种废弃的桌椅、轮胎、纸箱，杂乱地堆积在道路两旁。

晶莹的雨水从发件流淌到脸颊，再沿着他的侧脸轮廓滑落，

小松屹皱了皱眉，觉得这个小姑娘真是讨厌。

“嗯嗯，狗肉可香了!”

“然后分你一大块?”

尽管分蛋糕的时候，小知嬅会很心疼。

“兰，他一点也不尊重这次音乐比赛。”

这一幕看起来相当的戏剧。

“这么巧啊?爸爸，我和他生日在一天。”

曲终，他从钢琴前起身，面对观众席和评委，不卑不亢地鞠躬，然后离场。

小知嬅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小松屹觉得，他应该不是个坏人。

他没有看清那女孩脸上是一种怎样的表情，只能隐约看到一个大概的轮廓，她应该是看着自己的。

“生日快乐!”

“嗯，我是三月七日出生的。”

“那条大黄狗怎么一直叫啊?讨厌死了!真是一条臭狗!”

小松屹轻轻地道。

奶油蛋糕上，用巧克力写着一句祝福。

穿着白色蓬蓬裙和红色舞鞋的小公主，小跑着过来。

“那你也不能直接上手打人家啊。”

脸颊有些婴儿肥，水灵的眼睛很大，嘟着嘴的样子气鼓鼓的，有些生气地看着他。

方槐端着两碗汤面走了出来。

“肚子饿了没有?我先去厨房给你们煮面，你们看会动画片。”

许久，听着方槐的声音，小松屹抬起头，有些不安地看了看周围的环境。

“八岁。”

“你吃东西能不能矜持一点啊?你看看弟弟。”

这个被众人寄予厚望，被认为是夺冠热门的选手，并没有弹他最擅长的曲子。

在成为钢琴家的梦想与陪伴在现在的家人身边之间，他选择了后者。

方槐呵斥道。

借着手电筒的光，他能看到那扇门上斑驳的锈迹，还有用记号笔写的各串电话号码。

向方槐道了谢，小松屹拿起碗筷，不紧不慢地吃了起来。

落在潮湿的夜里，落在温暖的房子里，落在那女孩乌黑澄澈的眼睛。

那些灯光在亮起的时候，像是闪烁的金色星星。

面里有荷包蛋，有青菜，还有很多瘦肉。

尤其是在夜晚，进城务工的农民工在房东和租房中介的带领下，来这里看房子的时候，那狗会叫得特别欢。

“我现在就要吃蛋糕!”

小知嬅看着咯咯直笑，说他脚踩两只船。

他皮肤好白哦。

“哦。”

小松屹能察觉得到，她不喜欢自己。

苏松屹不在意这些，他想要通过音乐传达的理念，已经传达给了方知嬅。

“知嬅姐，生日快乐。”

“呜~什么时候可以开啊？我被蚊子咬了好多包!”

小知嬅摊开肉乎乎的小手。

“我们到了。”

“吃完了面，再吃蛋糕嘛。不要急。”

铁门砰砰作响，惊动了楼道里的邻居，天板上的声控灯夜随之亮起。

旧小区里的旱厕，散发着让人难以忍受的恶臭。

方槐驳斥道，继续和门锁斗智斗勇。

在弹这首曲子的时候，他是在微笑的，为她弹生日快乐歌，比以往弹奏任何一首曲子都要快乐。

然后将蜡烛插在蛋糕上，一共九根，逐一点燃。

方槐对此也有些无奈，只是在她头上拍了一下。

“鲁迅说了，自古以来，中国最最伟大最永久的艺术，就是男人扮女人。”

那少年的声音并不如何宏亮，却清晰地传达到了她的耳边。

小知嬅摘下了头上的纸质王冠，戴在了他头上，然后捏了捏他的脸。

当然啦，作为代价，是身旁那个男孩子去医院打了半个月的屁股针。

本就长相清秀的脸，再加上女孩子的衣服，看起来像是剪了短发的姑娘。

方槐一边唱歌，一边拍手。

方槐见状，哭笑不得，拆开了那个蛋糕的包装盒。

吃完了面，小知嬅就眼巴巴地看着那个生日蛋糕。

“喂，爱哭鬼，把衣服换上哦。”

小松屹发现她特别喜欢踢被子。

“你呀，真是一刻也停不住嘴。”

锁芯像是有些磨损，卡死了，方槐手腕发力，来回拧了拧。

“知嬅，干嘛呢?”

声控灯再次亮起。

尤其是饿了一整天之后，就更显得美味且珍贵。

旁观着这对父女的幸福，他本该是个旁观者，局外人。

方槐摸了摸女儿的头，教训道。

小知嬅像小鸡啄米一样点头。

“哧溜~哧溜~”

换上她的衣服后，方槐又拿了毛巾给他擦了擦头发。

竟然在这么重要的比赛上弹生日快乐歌，真有你的!

她觉得有些丢脸，但是，说不感动是假的。

那一集是飞翔猫，看着tom用裤裆锯开大树。

而且也不像他们那么贱，吵得要死，还总和她对骂。

方知嬅坐在台下，秀眉一蹙。

随着他的手指在琴键上悦动，轻柔舒缓的音符缓缓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