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少年的歌（2/2）
……
容光焕发的面貌和以往在深夜里的颓废模样迥然不同，不再是那个狼狈不堪的女人。
女人的脸上流露出难以掩饰的失落，同时又暗自庆幸。
“《千千阙歌》会唱吗？”
苏松屹抱住了方知嬅，耳鬓厮磨，像是抱住了那个妈见打的蕾姆抱枕。
“上了年纪?你就一小丫头片子。”
“嗯，好!”
这时候她突然觉得，如果陪在自己身边的苏松屹回到了小时候黏着自己的样子，她一定会很宠他。
“对不起，姐姐错了!”
“行了，让他睡吧，别吵到他。”
“不科学的唱法会对你的嗓子造成很大的伤害。”
“不了，挤一下比较暖和。”
方槐一个劲地鼓掌。
“嗯~今天暖好了被窝，怪舒服的。”
“妈妈会给我买很多衣服，妈妈会教我为人处世的道理。”
你们懂什么?
苏松屹就是一条臭狗，特别让人讨厌的那种!
“知嬅姐，我好喜欢你呀。”
“今天怎么这么黏人啊?”
闵玉婵挤在被子里，玉足慵懒惬意地摆动着，像是戏浪的鱼尾。
牧君兰就开始仔细观察她的发音和换气。
“我最喜欢知嬅姐了，姐姐你为什么不喜欢我呢？”
当工作成为了一种习惯，坚持就成了理所当然的事。
“可是……你为什么不喜欢我呢？”
你们喜欢的不是苏松屹，你们喜欢的，只是那副好皮囊，还有卓越的才华。
“我最喜欢知嬅姐姐了。”
“红红仍是你，赠我的心中艳阳，如流傻泪，祈望可体恤兼见谅。
但是有玉婵看着，怪不好意思的。
牧君兰的思绪被打断，顿时回过神来，苏松屹儿时的样子在她眼前散去。
可惜即将在各一方，只好深深把这刻尽凝望……”
少年应该唱的歌，是怎样的呢？
夜色中他看不清她的脸，但他记得她身上的气息。
“是很好听的，但我觉得，这首歌适合像妈妈这样年纪大的人唱。”
……
方知嬅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看着床上熟睡的苏松屹，颇有些意外。
他站起身，不卑不亢地说完，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脱下鞋子，用被子盖住腿，在床上看了会书。
闵玉婵缓缓摇头，清冷的脸颊没什么表情，没有丝毫嫌弃苏松屹的想法。
苏松屹有一点失落，又为她感到欣慰，他竟然还是希望她过得好的。
“我不会不理你的。”
一刻钟后，两人坐在了一家咖啡厅的包间。
良久的沉默之后，女人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苏松屹能看懂她的艰难。
她其实也分不清，自己对苏松屹的感情究竟是什么。
呼吖，苏松屹这只臭狗，抱着睡还是挺舒服的，比抱枕还舒服。
“还是玉婵姐疼我，知嬅姐，你就喜欢揭我短，我不要面子的啊?”
“渡口旁找不到一朵相送的，就把祝福别在襟上吧。”
方知嬅对于苏松屹睡她的床没有半点意见，甚至还巴不得苏松屹帮她暖下被窝。
然后，空气又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紧紧抱着他的女孩，是那个从小就一直欺负她的姐姐。
饭后，她打开伴奏，踩着拍子浅唱起来。
牧君兰哑然失笑，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
是啊，她都忘了。
“您好，请问您需要点什么?”
上学的路上，方知嬅捏着嗓子，模仿着苏松屹说梦话的声音，声音里满是委屈，带着一丝哭腔，让人心疼。
“妈妈会陪着我一起看动画片，妈妈会耐心地倾听我的心事。”
牧君兰微微眯着眼，宠溺地笑着。
阔别了八年，他再一次听到了那个女人喊他的名字。
牧君兰这下有些意外。
方知嬅果断一刀背刺，将闵玉婵卖掉。
覃敏不假思索地道。
“唱歌不是用嗓子，是用气。”
“好!”
或许是因为那份离别已久带来的生疏，或许是因为母亲带来的伤害让他无法释怀，总之，苏松屹不太想搭理她。
“吃完了饭，我教你唱歌。”
“陈慧娴的《千千阙歌》。”
“粤语的发音略微有些不自然，感觉还是差了点意思，没广东人内味。”
覃敏出声打断了她，弱弱地道。
这是他能做的，对她最狠的报复。
“覃太太，感谢您的款待。”
“让我与你握别，再轻轻抽出我的手，是那样万般无奈的凝视。”
覃敏如实地道。
但她喜欢的歌，偏偏都纯情得很。
你们要是见过了苏松屹的洁癖和严重的强迫症，你们就不会喜欢他了。
《千千阙歌》前面的曲调比较平缓，像是写给友人的抒情的散文诗。
苏松屹紧紧抱着方知嬅，用脸颊亲昵地磨蹭着她的胸口，说着儿时的梦话。
“缓慢地吸一口气，不要用力过猛，感受到自己的腹腔膨胀起来，对，就是这样。”
女子的声音温柔婉约，富有磁性。
“松屹!”
嘁~那是你们不了解他。
“睡着了啊。”
俏脸上的寒霜在须臾之间融化，露出暖阳般和煦的微笑。
冰雹被风吹着，拍打在厚厚的双层玻璃上，很是嘈杂，但是又将冬夜的安静衬得更加明显。
方知嬅突然反应过来，她的弟弟，以前是真的非常喜欢她，整天跟在她屁股后面，一口一个知嬅姐姐，叫得特别甜。
夜已渐深，苏松屹不知何时起，已经躺在姐姐的床上睡着了，那本《基督山伯爵》摊开放在胸前，苏松屹的手指别在书的正中间一半厚度的位置，一枚枫叶书签从扉页里滑落。
苏松屹小声嘀咕着，声音里带着些许委屈。
风呼啸的声音，在夜间很是清晰。
牧君兰迟疑着，不知道该和他说些什么。
均匀的温热呼吸吹拂在他的脸上。
覃敏觉得她有些奇怪，刚刚似乎走神了，但是也没多想。
关于女儿参加校园十佳歌手比赛的事，她也是知情的。
声音很轻很柔，听不出厌恶，也没有憎恨。
毕竟，人不会憎恨对自己无关紧要的人。
就在他出门之后，一名穿着米白色外套的少女站在了他面前。
“小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