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2/2）
“呀，你不会是喜欢苏松屹吧?”
“但是在家里，我很幸福。”
“被我猜中了?”
遒劲有力的字体染成了红色，纂刻在坚硬的岗岩里。
覃敏轻声念叨着，俏脸微微浮现出笑意。
仙音袅袅，如泣如诉。
墙角的边沿覆盖了一层碧绿的青苔，高大的桑葚将茂盛的枝叶伸到寺庙上方，遮住了天空的一角。
“我每次来这里，这个乌龟都躺在这儿睡觉，就没看见它动过一次。”
常听老人说活了很久的乌龟，都是有灵性的，也不知道真假。
“我之前都没来过雏茗山，你能带我走走吗？”
被雪压弯的脊背，很快就会弹回，抖落成堆的碎雪。
“夏天的时候，我爷爷有时候还会来这里，在石头上盖一张草席乘凉。”
“要不是有她爷爷的关系在，苏松屹才不会巴结她!”
“带你去看风景啊，你不是想看风景吗？”
陈甜微微笑着，打量了一番她身上的旧衣服。
覃敏眨了眨眼，喃喃地道。
苏松屹看着上面的诗文，轻轻朗诵起来。
覃敏摇了摇头。
“说得像考上了大学，就能买得起房子一样。人情社会，不靠关系吃得开吗？现在这社会，还指望寒门出贵子啊?”
她觉得自己已经看透了苏松屹。
覃敏一边说，一边捂着胸口喘气，俏脸泛红。
李可欣在一旁笑着道。
cooper没有回应，她也不急。
陈甜笑吟吟地道。
“但有一点，她说得不对。”
银色的硬币在空中翻卷，不偏不倚地落在了池中的塔上。
“在吗？（害羞）”
覃敏捧着脸，温婉地笑着。
凭什么要让我给刘璇点的酒买单?
李可欣也是个傻逼，竟然劝我出钱，害我没了一百块。
苏松屹跟着翻译了一遍。
如果她家跟覃敏家里一样有钱，指不定苏松屹跟刘璇一样，都跪下来舔她了。
“好!”
大家都各司其职，没有人主动寒暄问好，却也不让人感到冷漠和排外。
覃敏轻轻拍打了一下他的胳膊，像是生气了的小野猫。
覃敏吃着巧克力饼干，侧过脸问道。
“《诗经·国风·邶风·柏舟》，这个是表现家国情怀的。”
硬币稳当地落在了那只乌龟的甲壳上。
“叮!”
见了两人，便微微颔首，手掌竖在身前微笑着行礼。
覃敏带着苏松屹来到了一块三米多长的巨岩面前，俏脸洋溢着骄傲。
微笑的样子很像，眼神很像，手指的温度也很像。
郑雨婷轻声说道。
“怎么了？”
院子里有一片不小的菜地，穿着布衣的小沙弥正在担水施肥。
今天中午，苏松屹帮郑雨婷的手涂冻疮膏的时候，她也是在场的。
山头微冷的风拂过脸庞，把发丝吹得有些凌乱，湿润的空气扑面而来，泛起凉意。
苏松屹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摸出了方知嬅之前送他的口琴。
“要带我去哪儿?”
她掩着嘴唇，故作吃惊地道。
“考上了大学，确实不代表就能买得起房子，现在的社会，也确实是人情社会。”
覃敏很喜欢他的声音，就这样安静地听着他念。
“跟你一样，你上课的时候也经常睡觉。”
苏松屹有些懵，任由她牵着自己的手，在林间奔跑。
“那你许了什么愿?”
陈甜眨了眨眼，一脸无辜地道。
“泛彼柏舟，亦泛其流。耿耿不寐，如有隐忧。微我无酒，以敖以游。
她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其实，我想问的，是你的亲生父亲。”
苏松屹打趣道。
苏松屹没有拒绝，把硬币合在了掌心，闭上眼睛许了愿。
三两口吃掉了注心的巧克力饼干，她伸出小手鼓起掌来。
“哦，有些时候闲下来，他还会吹口琴。”
“嗯，但是你也说了，海子虽然是一个孤独忧郁的人，可是他一直都在寻找幸福。”
“家庭不好，重要吗？班长这么优秀，以后一定可以过上想要的生活。”
“这手套挺好看的，是苏松屹送你的吧?”
苏松屹不以为然。
凛冬里飘飞的落叶，连叹息也没有，便飘落在地上，零落成泥碾作尘。
苏松屹有些懵。
郑雨婷连连摇头否认。
少年的眼里像是有一层朦胧的雾，像是魂游天外，连带着奏响的琴音都变得飘渺起来。
“哪有?”
许下了自己的心愿之后，她抛出了那枚硬币。
“怎么了？你这么激动干嘛?”
李可欣看不过去，帮郑雨婷说话。
“有什么说法吗？”
“我抛过好多次，一次都没有扔到那上面。”
覃敏很喜欢这种感觉，清新的空气灌满了胸膛，仿佛每一次呼吸都能洗涤心灵。
从小到大，难听的话，她不知道听了多少。
或许是受某些毒鸡汤的影响，她固执地觉得，女孩子做得好不如嫁得好。
技艺精湛的演奏者，可以通过改变簧片的发音和气流的压力制造多种效果。
慢慢地，零零散散的几个同学也来到了这里，仰望着纪念碑，在碑前合了影。
她没再牵苏松屹的手，只是挽着他的胳膊，放慢了脚步继续往前。
“班长，相信你自己。”
很多地方的墙体攀附上了爬山虎，甚至出现了开裂。
陈甜叹了叹气，一个人走远了。
少女安静地坐在他的身旁，看着他奏响乐音时的侧脸。
郑雨婷被她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然，攥紧了手。
“他说想教我学口琴，但是我有点怕他，所以更喜欢跟着妈妈学钢琴。”
复音口琴相邻的上下两个音高相同，通过换孔吹吸发出不同的吹奏效果。
苏松屹有些困惑。
还没等苏松屹反应过来，她就拉着他的胳膊，沿着竹林的曲径奔跑起来。
苏松屹念诗词很好听，比如《长恨歌》，比如《赤壁赋》，再比如苏东坡的《水调歌头》。
苏松屹笑着道。
之所以苏松屹不想理她，不就是因为她家境平凡吗？
郑雨婷轻轻点了点头，看向苏松屹的眼睛里，又燃起了些许希望。
郑雨婷看着她，眉宇间有些愠色。
“寒门难出贵子，但不是出不了。”
“对啊，他和我奶奶就是在这里牵手的!”
寺庙建筑不但和辉煌华丽沾不上边，反而还有些破旧。
沿着青山板铺成的山路，两人走进了竹林中的小径。
“哪里般配了?”
“会了啊。”
“苏松屹和覃敏，还挺般配的。”
覃敏俏皮地笑着，一把抓住了苏松屹的手，轻轻晃了晃。
“看乌龟大神的心情啦，如果它心情好，没准就能实现你的心愿呢。”
“你的愿望是什么？”
“我的愿望，就是希望你的愿望能够实现。”
他说完，那只一直在沉睡的乌龟就睁开了眼睛，像是通了人性地看了苏松屹一眼，又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