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8章 拜帖(2/2)
与郑森这种被海风吹得黑麦色的人站在一起,简直是两样人。
“改土归流不急。”朱谊汐摇头,看着这位年纪相仿的边疆大吏,随口道:
“云贵高原蛮族颇多,尔就任后,土司宜缓不宜急,保持地方安稳才是最为重要的。”
这番,气氛也就尴尬起来。
屁股还落座,薛崇文就来拜访,拖拽地去向南安伯府。
也是如此,勋贵都嘲笑他家有河东狮吼。
朱谊汐也没过多解释,只是道:“如今朝廷的铜,多半仰仗于云南,故而滇铜任务很重。”
再里面的房屋就是仓库。
最最关键的是,作为国家的货币,白银,无法被大明朝廷掌握。
“哟,公子止步,这里可是女眷所在,不得进入!”
在没有权利的情况下,富贵只是枉然。
其之富,冠于勋贵。
他这个总督,对于钱财可是不缺。
虽然郑家没了往日年入数百万的夸张,但大量的商船依旧在,还有那些老人操持,再凭借着多年的关系,一年捞取个二三十万块很玩似的。
正常个屁,这是拿他尊严在地上摩擦,怕老婆这件事恐怕得传遍北京城了。
“客官,我的尺寸哪里合适,还是让您的夫人来吧,要不我们直接上门也成……”
非常多的达官贵人喜欢来此购衣,最爱量体裁衣,所以这些店铺衣服料子绸缎极多,还有不少名品,价值高昂,备受追捧。
郑森略显茫然。
不过为了顾全大局,郑森还是暗示其处理收尾,免得到时候脸上难看。
在勋贵中,由于举家归降,献上了郑家数十年积累的船只,故而其父郑芝龙达成夙愿,成为了南安伯,大明勋贵的一部分。
他转身回到府中,妻子倒是没埋怨,反而絮叨道:“莫要看你给我带胭脂委屈了,这可是京中的抢手货。”
“这是某应该做的。”郑森也想借着沐家的影响力坐稳位置,能够尽快的抓住大权,那是最好不过。
这时又见环境清幽,店家几乎都是妇人,各有风情,一时忍不住就亲自进来瞧瞧。
他的叔父一家在北京自焚而亡,倒是与国同休了,然后绍武再兴,给了他张家的面子,再袭伯爵。
旋即,他回到府邸。
这家商行的牌匾叫“郑氏织造”,是个大铺子。
“滁州伯府?”郑森闻听此拜帖,一时间有些诧异。
“就按照你的尺寸……”
“云南乃我沐家乡梓之地,还望总督多贾照顾。”
似乎这里是总铺,在北京其它地方、以及别的城都有分铺。
不是皇商,胜似皇商。
无外乎沐家在云南有许多的庄园,生意,希望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公子,上来玩玩呗。”忽然楼上一扇窗户的女子媚笑着,伸出玉膊挥着一张手巾。
那些国公们,对此都难超过。
即使吃不着,看一看也好。
掀开车帘,忽见一处低调而典雅的院落,在热闹的地界十分突兀,里面只见裁缝在埋头专心地裁剪,旁边的衣架上挂着寥寥几身衣裙,显然是做女子衣裳的地方。
云南在手,缅甸怎敢不服?中南半岛岂敢乱来?
对此,郑森倒是略知一二,但却对于云贵总督的职责,他最为看重的则是改土归流了:
“惜年锦国公追击孙可望,一路追杀清剿数十家土地,但对于云南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
那湄公河,可发源自云南。
这可是惯例。
薛崇文知晓其所想,认真道:“云南之翡翠,香料,茶叶,皮革,孔雀,滇铜,无一不是珍宝,价值不菲,如果咱们能搭上关系,那就发大财了。”
不然的话仅仅凭皇帝的关系。可没那么顺畅。
“好,便允了你!”
见到来人,郑森直言道:“贤侄,这云南之事大为艰难,某难概论,但生意之难办,就算是某也做不了主。”
郑森应下。
“丈夫为妻子买胭脂,不也是正常?”
说着,女掌柜跨了两步,直来到隔壁,口中吩咐了几声,就提着一盒胭脂过来了。
说着,朱谊汐想起了之前的滇铜案,满脸晦气道:“除此以外,最为重要的莫过于滇铜了。”
说到这,郑森笑道:“滇铜案一发,倒是滇省震动,想来贵府倒是没涉及吧?”
如今大明四大水师(包括即将成立的南洋水师),很大一部分兵将都出自于郑家,这影响是怎么也阻挡不了的。
一个庞大的帝国,虽然因为白银而蓬勃发展,但内里的经济也因此变得乱七八糟。
虽然沐家祖籍在安徽凤阳一带,但世人都将其看作是云南人,其本人也是这样想的,毕竟安徽的祖宗都找不到,拜谁去?
要知道,其姑姑可是在皇宫之中被皇帝宠幸呢!
在朝廷之中,他算是比较特殊的那一个。
实际上,滇铜则事关朝廷的经济战。
见到埋头就进的青壮小子,忍不住就调笑起来。
无论是家世背景,还是关系人脉,黔国公府虽然低调,但也只是工作不足,在军中无法抬起头来,在朝堂上,可是势力不浅。
惠安伯一系乃仁宗张皇后而起,名副其实的外戚。
虽然在希望渺茫,但好歹也得有追求不是。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得知平步青云,无往不利。
一旁,惠安伯张承志则同样饮着酒,心情一样难受。
但归根结底,真正掌握在朝廷手中的只有铜。
在这中央朝廷掌控云南的情况下,大明可以随时掌握主动权,从而向南施压,或战或和,皆由朝廷来定。
对此,贾代善也没了笑容:“来一盒胭脂,要阴山的胭脂造的。”
喝着酒,自由发泄着。
他本只是打这儿过,便想起这个名号在别的地方也见过。
“就算是您去参军,哪里还有位置?哪里还有战功?”
“难道就这么的置之不理?”张承志难受道:“长久下去,咱们哪里还有这份体面?”
“怕是就连皇帝都忘了咱了。”
前明勋贵,不过是摆在台面上的样子罢了,着钱养着,面子上过得去就成,哪里敢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