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将军府之遇（1/2）

第133章 将军府之遇

过了须臾，一个公子又开口道：“沈公子，听说沈大人要调回京来，是不是？”

沈瑟淡笑道：“是，下个月回京。”

“沈大人这两年在西北边陲那穷乡僻壤的小县城也是受了苦。”

沈瑟依旧是淡然的道：“虽条件不及京城，但也是为陛下安一方百姓，怎敢言苦。”

沉默了片刻，另一公子道：“明年开春就要下场了，你们准备如何了？”

“哎！我被父亲逼的现在看到书就头大，明年我肯定是名落孙山了，要看你们了。”

“我不行，估计和你一样再等三年。”

“我也是玄之又玄，我觉得沈公子和廖公子肯定能金榜题名。”一位公子拍了拍身边言语温和的公子。

“那是，他们两人可是枕书而眠，我们哪能比，来年必然高中。”

“面容、身段、声音，哪一点都像。”

“你知道这孩子是谁吗？赶紧走，别惹事。”说着推了她一把，要关门。

门前的街道冷冷清清，只有寥寥几个行人，两旁树木落叶也许久没人清扫。

他多半是被罚没为奴，如今私跑出来，若是主家追究起来，必然连累将军府其他的女眷和孩子。

小时候她总是会赖在这里，赖在母亲的怀中，现在却什么都没剩下。

栗蔚云拿出了锦帕帮他擦拭泪水和脸上的灰尘，温柔的道：“姑姑不是坏人，不会伤害你，你告诉姑姑，你怎么会在这儿。”

她一把将孩子抱到旁边还残留的一把旧木椅上，一边帮他拍打脚底的灰尘一边问：“你怎么进来的？”

她一把抓住，也顺势看清了面前孩子的模样，整个人如遭雷击。

院门紧闭，门上一层浮尘，并结了细细的蛛网。

栗蔚云的心更是被戳痛。

她见销儿赤足，便背着他，也从狗洞钻了出去，然后在附近找了个饭庄，点了许多销儿以前喜欢吃的东西，看着孩子大口的吞咽，好似一两天没吃东西一般，不禁眼眶热了一圈。

忽然旁边一人嘲笑道：“怎么这种小子也来溶月楼了？”

她瞥了眼府墙，比栗府的墙高了不少。借这巷子里的墙壁，还是轻松的翻上了墙头，跳了进去。

“不回话，我进去了。”她走到门前，轻轻地推开一条门缝，透过缝隙朝里看，并未见到人影，而地上小脚丫却通向左边门后。

许久，孩子才道：“我从后园的狗洞里爬进来的。”

栗蔚云笑着道：“是，你以后可以喊我姑姑。”

栗蔚云心疼，放在门上的手紧了紧，忍着要冲上去将销儿抱起来的冲动，冷冷的看着青衣年轻人。

忽然青衣年轻人手中的石子弹出，直直的打在销儿的小腿上，销儿身子一倾摔倒在地，疼的立即哭了起来。

紫衣公子被栗蔚云的笑弄的有些糊涂，回头看着身边还在发怔的沈瑟问：“沈公子，你认识？”

落瞒浮尘的地板上有凌乱的小脚丫印，是个孩子。

推门进去，院子中母亲最爱的几株海棠已经枯死，廊檐下的灯笼被风雨侵蚀的褪了色并且残破。

这条路走的太熟悉了，下意识中竟然过来了。

许久，她觉得自己双腿站的都有些麻木，眼睛望的有些干涩，微微的垂头出了口气，转头朝将军府一侧的小巷子方向望去，那里可以通向将军府后面角门。

她也正想看看夏园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家，找个机会将销儿救出来。

“滚你的，自年头国丧到这会子我都没沾那种地方了。”

想着曾经生活在这里的每一个人，他们现在或是已经不在，或是不知身在何处。

她回过神，躲闪了下身子，一把抓住孩子的手腕。

他手指间正摩挲一颗石子。

“姑姑猜的，好吃吗？”

几个年轻人随后便聊起了京城中的一些吃喝玩乐之事，栗蔚云也没有听下去的兴致，便结账起身离开。

栗蔚云却是撑着门未让，此时里面传来一个冰冷而熟悉的声音。

青衣年轻人冷眼看向销儿，销儿垂头咬唇死死的抠着手指。

“慢点吃。”

孩子全身战栗，似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好似要将她的手臂咬下一块肉来。

她蹲下-身，伸手轻柔地抚着孩子瘦小的脸颊，泪流的更加汹涌，一把将孩子抱在怀中。

“抱歉。”廖公子歉意的笑道。

销儿腿短步子小，差点栽在地上，生生的被小厮拎了起来，疼的销儿叫出了声。

她迟疑了许久，还是迈着步子朝将军府走去。

离开溶月楼，栗蔚云心中想着怎么才能够不被怀疑而打听到李家之人的消息。当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竟然不自觉的走到了将军府附近。

“那就多吃点。”她给销儿夹了菜，看着孩子吃完。

孩子依旧是盯着她看，不发一字。

“不过一个孩子，即便教训，也无需下这么重的手。”

她站在门前，凝视紧闭的朱门许久。

“他还是个孩子，你动作轻一些。”

进府来小半日，连一只猫狗都没有瞧见，这儿怎么还有动静？

她走到将军府门前，朱红的府门上，盖着印戳的醒目封条交叠。

“你还学好了？”

她本以为能够买下销儿的人家，即便不是高官也是富商，可最后她在巷子深处见到夏园只是一个普通的小院子。

良久，她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擦干了眼泪，松开了怀中的孩子，看着他一身狼狈不堪的模样，轻轻地抓了一遍他的小小的身体，没见到他有一丝的异样，确定身上没有受伤，才稍稍的松了口气。

“你怎么在这儿？这儿不能进来的，你知不知道。”

栗蔚云朝那位说话的紫衣公子冷淡的瞥了眼，却意外见到其身旁正一脸诧异的盯着她看的沈瑟，想必是认出她来了。

“你现在住在哪儿？”

门前的匾额上夏园二字笔法很是奇特，看不出是哪一派的书法，但是二字却却如一双嗜血的眼睛在直直的盯着进出往来的人。

“销儿，姑姑会想办法救你的。”

紫衣公子冷笑道：“呵！果然是街去多了，就是不一样。”

销儿抬头看着她，笑了下道：“姑姑，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些？”

栗蔚云低头看着孩子渴求的眼神，心中阵阵的抽痛。

孩子不过六七岁，瘦瘦小小，一身脏污旧衣，赤着脚丫，满脸的尘土，一双眼睛透着凶狠的光瞪着她，好似深夜中的恶狼幽绿的眼睛。

门窗的绢纱上也铺满浮尘，甚至有落叶被卷到窗台上回廊里。

“不过小子长的挺好看的，跟个姑娘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