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9章 死别（1/2）

第549章 死别

“小鱼她怎么了？”池净呆了呆，旋即笑了，“饿晕了吧？这家伙。”

“净净…”将离有些不忍，上前抱住她。

她动也不动地，任由将离抱着。发了会儿呆，她叹了口气，取过自己的背包来，翻了翻，从一个隐秘的夹层里翻出几块麻辣风干耗牛干来，来到小鱼跟前。

她蹲了下来，把牛肉干放在小鱼鼻子处片刻，又收了回来，“喏，你闻到香味了吧？是你最爱的麻辣味。我数三声，你再不起来，我就全给东方乐吃了啊。”

一边说着，她又去翻其他的背包。都翻了一遍，却发现除了几个馒头与这几片牛肉干外，所有的背包都空了。

这一路来，小鱼的胃口比平时大多了，她像害怕以后再也不能吃东西似的，把自己的肚子当成无底的乾坤袋，不断地将食物往嘴里送，好像要一次性吃个够本…

她像顺姑一样，似乎早就料到…

不！不会的！小鱼怎么会死！

池净皱了皱眉，将心底迅速蔓延的那丝尖锐的刺痛逼了回去，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来。

“这几块牛肉干可是续命用的，不到最后关头我都没打算拿出来呢。你不是不知道，东方乐可比你馋多了，还常跟你抢东西吃，他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喔。”

“姐姐…其实…在外面的时候，大蛇跟我说过，如果跟着你进来，我会死的…”

“一…二…二点一…二点二…二点三…二点四…二点五…喂，我快要数到三了啊。”

“小鱼，姐姐以后再也不管你吃东西了，不让你做习题了好不好？你爱做什么就做什么，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买，你睁开眼睛看下姐姐好不好，好不好呢？”

她无奈地对小鱼叹了一句，弯腰欲把小鱼背起来。

“你的命…就是被我害死么？”池净喃喃道。

其实这一路走来，与其说是她收留了小鱼，不如说是小鱼的笑治愈了她那颗千疮百孔历尽沧桑的心。

她小心翼翼地来到小鱼面前，跪坐下来，捏起小鱼的下巴，将血灌进去。小鱼逐渐僵硬的身子咽不下任何东西，她又废了好大劲才让血流进她的喉咙…

其实，此刻她想起了很多事情。

一旁，楚家与东方乐已经呆若木鸡，不敢用力喘气。

一定是小鱼的魂被她喊回来了！

如果是刚刚死去半个小时内，小鱼可能还有一线希望，现在都一个小时了…

抱着小鱼没有几两肉的身子一起往下坠落的那一刻她的心里好柔软，柔软得不可思议。

“你再试试，再试试啊！”大师兄已经用定魂咒与定魂符定住了小鱼的魂，令她不至于被牛头马面立马拖走！现在只能靠小鱼自己努力啊！

“姐姐…没用的…大蛇说，这是小鱼的命。”小鱼沮丧地道。

小鱼断断续续的声音传来，“姐姐，小鱼、小鱼好舍不得姐姐…”

“姐姐…姐姐，别生气…小鱼，小鱼不是故意要走的…”

后来，她就把小鱼带回了无华院。

哭？哭什么？池净依然没有哭。

池净摸了摸自己的脸上。

小鱼喜欢蛇，喜欢好看的裙子，喜欢探索大自然，但自己却从来没想过给小鱼养条蛇陪伴她，更是常常嫌她烦，嫌她问出来的问题刁钻，扔给她一本又一本自制的习题册让她一做就是一天。

池净看着小鱼，一直看着，一直看着。心，已经痛到麻木，但麻木了却并不代表不会痛了。她以为没有感觉的时候，又不知道是谁拿着细细的针，在她的心脏里头密密地刺着，刺着…

“好…下辈子，我还去找你，你等我…”池净道，柔柔地应了。

迅速地一刀，快又狠地割开了顾雨盼——也就是她原本的身体的手腕。

她的心里在想，这个深山里的让人疼惜的小丫头，她一定得好好报答。

“姐姐，好不好？”

“姐姐，好不好…”

“姐姐…不行，我回不去，回不去了…”

“姐姐…我不想走…”

“姐姐…真好…”

“大蛇说，血阵其实要用两个人的血来祭…一个阴女，一个阳男…”

“楚家，东方乐，我没时间与你们多作解释，不要问。”池净快速地说了句，又低头用竹筒装着从自己原来的身体里汩汩流出来的鲜血。

“别装了，姐姐没心情玩。再不起来，不但没有牛肉干吃，回去了还要给你写一大本习题让你做。”

蓦然，小鱼空灵的声音在石室内响起。

“姐姐…顺姑她先走了…姐姐…”

“那就别走，你回来，回来！”她慌了，牙齿咬得咯咯响，“小鱼你给我回来！不然我要生气了！”

“小鱼…”

他话音刚落，身影一闪，眨眼间便来到缩在一旁瑟瑟发抖，心有余悸的秦玧与顾雨盼面前。二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一记手刀分别劈晕，然后他抓着顾雨盼回到池净面前。

池净心里一酸，“小鱼，你别怕…”

“该学到勾股定理了吧？再不起来，我让你抄写biang biang 面的biang字一百遍啊。”

小鱼的声音渐渐远去，直至再也听不见。

池净看也不看他，甩开他的手，又转头去对小鱼喃喃自语。

池净仍默然。

“侯爷，你就让姑娘好好地…跟小鱼姑娘道个别吧…”楚家哽咽着道，不知道怎样面对这令人痛心的一幕，坐到一旁默默抹着泪。

方才面对段顺姑，她哭得稀里哗啦的，可是现在面对小鱼，她的眼泪却吝啬得半滴也不愿意流。

她安静地跪坐在小鱼旁边，没有落泪，没有说话，也没有再去接血。

石室里静默一片，只有池净故作欢快的声音回荡着。

“姐姐，好不好？”

池净没有再说话，她迅速地接了满满一筒的血，交给将离，“大师兄，顺姑麻烦你了！”

“姐姐…”

小鱼执拗地想要一个可以令她放心离去的答案。

将离点头接下，将血接过来，朝顺姑走去。

“跟你姐姐我玩游戏你想赢，你还嫩着呢哈。”

“你要是听话，乖乖睁开眼睛，姐姐给你做葡萄吃，嗯…如果你觉得葡萄不稀奇的话，姐姐给你做辣椒…是你最爱的小红辣椒哦，给你一串，保证你吃了还想吃……”

顾雨盼痛极，从昏迷中瞬间痛醒，“你——”

…

小鱼的声音再次变得空洞起来。

“姑娘，小鱼她已经…半个时辰前就…”见她那模样，楚家也泪流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