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0章 内鬼（2/2）
他一条贱命，换一个主将的命，就让东离军群龙无首，溃不成军，不战自败！
快哉！
“去哪？”池净呆了呆，被动地跟着起身。
“怎么了？”思路被打断了，池净皱眉道。
“嗯？池姑娘？”何必方停下步伐来，转身看她。
“聂大哥为人很体贴，只要他有的，只要我要的，他都会给我。”
池净顺从地靠着他的肩膀，终于长长地，长长地叹出一口气，有些疲倦地道:“其实，我以前有一点点喜欢聂大哥。”
“哈哈…”死间痛快地笑出声来，已经感觉不到五脏六腑间的疼痛了。
他闭了闭发热的眼，觉得胸臆间有什么东西沉淀了下去，又迅速地有什么东西腾飞了上来。
所以没有人强迫他，是他…理智地做出了选择，选择了投靠东离军，投靠虚通！
池净紧紧地攥起了手。
原来那几人正昏迷不醒。
那锦囊很特别，特别得让寻常人等见之便不会忘，更何况过目不忘的池净。
此话一出，大毛二毛甚至闻风而来的万晟等人都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
“嘿，醒醒。”池净面无血色，轻唤着他，从布袋里拿出薄荷瓶子凑到他的鼻下，让他闻了闻。
大毛这才留意到，其他几个穿着东离戎装的人也纷纷吐出一口黑血，很快没了气息。
很快他便回来了，脸上一片黯然，对池净无奈地摇了摇头。
“后来，我发现他…”
将离没有说话，带着她出了门。
大家都以为无华军已经是强弩之末，杀鸡不必用牛刀，所以连主将都不必出马，坐享其成便可。
从此，她便只把聂意寒当好友。
大毛原身是巴家军，如果连后来的大毛都了解的人，认为对方不可能是叛徒，那那人是叛徒的可能性一定极低。
慢慢地，在她的细心观察下，终于察觉了真相——聂大哥只是觉得她言行举止之间与他的母亲相似，所以才会对她分外关注与照顾。
而这个人，除了聂大哥，她真的不知道还能有谁。
“真的是他…”
可他又怎会让他如愿？
因此，他只负责平日里与大将下下棋，谈谈局势，并没有披上东离的戎装上战场，而是穿着寻常人的衣物。
一名细作被发现是偶然，两名细作被发现也可以算是偶然，是运气不好。
那上头绣的不是梅兰竹菊，更不是什么龙凤鸳鸯，而是别出心裁地形象地绣了几枚象棋，依稀可见“车”“炮”“士”“将”“帅”等字样。
聂大哥，你忘了吗，青龙白虎他们就是被虚通诛杀的啊。
因此他一点也不愿意相信聂意寒会是那个勾结东离的内鬼。聂意寒眼里的仇恨…做不得假啊！
“报！军营外有情况！”突然，有巡兵前来禀告。
…
是那毒药开始发作了吧？“池姑娘，谢谢…你…”
池净站了起来，收拾收拾心情，不得不面对另一件更迫切需要面对的事情:“来人，去聂将军营帐…”
死间缓缓醒来，见到池净，先是茫然地一呆，旋即苦笑:“池姑娘，我们的身份败露了…”
但现在，所有的细作都被精准地挑了出来——除了死间是因为刺杀主将而导致暴露的以外，其余几人都是被出卖的。
“有几个人被扔在营外，不知生死。”巡兵道。
“何必方！”池净忽然唤道。
“去看看聂大哥帐中那副画还在不在便可…若不在…”那是聂大哥的娘亲的画像，聂大哥一直带着那画，几乎片刻不离身旁。
虚通竟真的如此神通广大么！竟真的无人能奈何得了他么！
将离叹气，取来外袍给她披上，将她从床上拉起来，“走。”
若说她是什么绝世美人也便罢了…偏偏她被唐汐毁了容，脸上那么狰狞的一个大疤，初识之人根本不可能对她一见钟情。
这其中必定有误会！聂楼主平日里本来就来无影去无踪，一时半会不在营帐里，必定是有要事去办！
“少爷…”池净声线微哑，眼眶微红，握起了拳道:“我也不想怀疑聂大哥…”
看着她迈着踉跄的步子离去，众人皆眼带怜惜。被自己所信任的人背叛了，池姑娘得多难过啊。
看到这里，连蠢钝如二毛，也知道这几人必定是无华军派出去潜伏在东离军中的细作了。
很多夫妻，没有很深的感情，也可以结伴前行一辈子不是吗？
“唉。”池净回想起这一路来的点点滴滴，聂意寒对她的扶持，对她的关怀。
情况太过令人费解，巡兵本来要去禀告少主，但当他路过池姑娘的营帐，转念一想…其实禀告池姑娘也没差，这种小事就不去打扰少主了吧！
“带我去看看。”池净道，同时心里有一丝不安。
“这…不知。”巡兵有些尴尬，顿了顿又道:“对方身上所披戎装为东离军所有。”
他吐出好大一口浓黑的血。
“或许有苦衷。”将离身上无形的寒意稍减，并替情敌——曾经的情敌说一句公道话。
“我…真的重创了…了他们…”死间笑意满满，说出来的话却已经支离破碎。
她在聂大哥眼里其实只是替身罢了。察觉到了这一点，她干脆而迅速地斩断了刚刚萌芽的那一点朦胧又脆弱的情丝。
他是那名池净见过的死间，那名被东离官员玷污了未婚妻的男子。
他若处于不清醒的情况下，怎会记得将那画像带走？
“池姑娘，其他人也…也…”二毛大喊起来。
既然这样，去死吧，都去死吧…
这当然并不足以构成让她怀疑聂大哥。但是，这几个细作…
“嗯，没关系…你们做得很好，很好的。”池净扯了扯唇角，眼里并无情绪。
已经将近子时，将离像以往一般将一碗温热的菜粥搁在她桌前。
“先去找找看吧…或许，真是误会也说不定。”理智尚存的何必方道，领人匆匆前往聂意寒的营帐查看。
既然有忧心烦心的事，有想不明白的事，那就不要闷在心里，直接去找到那个人，开门见山地问清楚。
有误会，就解开误会。没有误会，就开战罢了！
于是，将离与池净二人深夜潜入敌军军营，几番辗转周折，果然在东离军其中一个营帐外，听到了聂意寒的声音。
池净难受地闭了闭眼。
一切的臆想，都比不上亲眼所见的此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