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望父成龙（1/2）

第23章望父成龙

郭芬来得快，走的也快，眼见来迟一步，倒是丝毫都不扭捏，与众人见礼罢，告个罪，随后就又重新上马，带着他的一队家丁扬长而去。

人逢喜事精神爽，陆洵不但正式邀请他们兄弟参与《小池》的「初读」，且还把「初读」会的地址放在了他家的厅，这对他而言，不仅是一种相当信任和看重的表态，同时也对提升他在士林文坛的风评地位，颇有好处，因此这位老兄今天显得有些格外的意气昂扬。

唯一奇怪的是，这家伙给陆洵留下的印象，是相当擅长死缠烂打，今天来而复去，却又显得格外的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裴易和严骏二人，随后也告辞而去，裴易要去帮陆洵打听事情，而且有这个任务在手，他显得特别积极，严骏则是打算转回书院里去上课。

他显得比裴易要淡定许多。

等这些人都走了，陈胄倒是没有要走的意思，先是三言两语打发了那帮差役，命他们在坊内巡视三天，一旦有貌似“行卷”者，即行驱逐，万不可令那帮人扰了“县君挚友”陆先生的安静，然后便同陆老爹、陆洵一并，进了院中。

彼此到堂屋里坐下，陆家并没有什么好待客的，茶叶都没有，这年头连暖水瓶都没有，连开水都要现烧，陆老爹就显得略略有些局促。

然而陈胄却表现得毫不在意。

简单几句客气话，等陆老娘扯着陆温一并去烧水了，陈胄马上就道：“在下此来，一为道谢，二为解困，却不过都是小事罢了，身所负者，尚有一请，实在是县君那里，有些羞于启齿，这才命在下前来探探口风。”

“哦？不知县君有何钧旨？”

不过父子俩交换个眼神儿的工夫，陆洵知道，他还是听懂了陈胄这番话最基本的意思——简单来说，周县君有求于自家大郎。

“……当然，蒙授二席与闻，已是过重，县君也知道，再提要求，实在是于理不合，于情更是不通！可实在是四星之诗的与闻，太过重要了，偏偏县君又实在是看重这个侄子，因此，县君思之良久，还是决定派在下过来，却是想要问问，洵兄可有什么一时为难的事情，若有，不妨提出来……”

陆洵沉吟了下来。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修仙他是知道的，大诗人写了好诗好文章，能有助于修仙，他也是了解的，但他毕竟是从最底层挣扎出来的，连字都不认识，对于修行内部的很多事情，就实在是乏甚了解了——比如「初读」，于他而言，就算知识盲区。

陆洵扭头，看了自己老爹一眼，笑了笑，道：“若说为难的事情，倒是也没有。寒家虽穷，某自小长大，却也是父慈母爱，吃得饱、穿得暖，我与二弟，还都能读书修行，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所求了。家父虽是贱役，地位低贱，却于刑名之上，颇有专研，也算是乐得其业，既如此，夫复何求？”

他甚至还有闲心，看了自己老爹一眼。

再考虑到双方只是初识，算是第一次尝试凑成一个小圈子，这位周靖周县君却一上来就提出如此非分的要求……就更是显得有点贪了。

县衙之内，设左右曹，左曹主理民政，举凡户籍、税赋、劳役等等，都在治下，右曹则专司刑名，县衙里的所谓三班衙役，站班、壮班、捕班，就都归右曹管辖。那么，陆明陆老爹这位捕班的班头儿，要想升一升，最便捷的思路就是直接把他的顶头上司给顶下去，换了他来做这右曹掾。

贱役，社会地位低，这不行。

没等他把话说完，听他提到那位周靖周县君有个侄子，陆洵就已经大概猜到他要说什么了，不过还是耐心地听他说完。

一时半会儿，远大理想还谈不上，就先改变一下家庭的处境好了。

这个要求很合理。

在自家老爹被打之后，周县君表现的很积极，最终的结果也很好，陆洵当然要承情，但他不但给了周县君一席听位，还给了陈胄也一席听位，以此作为酬谢，是绝对足够了的，再多要，就有些过分。

肯谈就好，有所求就好。

右曹掾位虽不高，权势却不小，虽然说到底仍旧只是一吏员，但手中却执掌着一县之刑名，实在是最适合陆老爹了。

从他往上数，家里十辈子八辈子都没有个识字的，他当了捕快之后，眼界算是开阔了，但这些事情，依然不在他关注的范围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