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回归（2/2）

缅心头一跳，嗫嚅道：“师父这是……什么意思？”

凌月不由失笑：“你怎么一点都不担心你的白眉师父？”

缅诧异不已：“我明明只是睡了一觉，怎么可能过去了四十年？”

或许冥冥中自有定数，她的回归赶上了四十年一开且一生只开一次的千眼菩提树开。四十年的守候，终于等到了开结果！只希望自此以后，他们再不分离！

她欢喜地便欲站起身来，却因这具身体太久没有运动而跌回凌月怀中。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已非魂魄，诧异地道：“师父竟连肉身都帮我准备好了？”

凌月道：“你的肉身一直被我的内丹滋养着，未曾死去。”

缅长出了一口气道：“幸好！”

凌月点了点头道：“没错，不过白眉师兄耗损了自己的半身修为，已让我重获仙力再次结丹。”

缅不敢置信地道：“那你岂非因此而失去了仙身？”

凌月眸光热切地看着她道：“嫁给我！”

“真的？”缅欢喜地道，“他在哪里？我要去看看他。”

仙力刚刚恢复时，他第一时间便来到了这里。那时的千眼菩提已经打起了苞，他知道，用不了多久它便会开结果，然后全株枯萎。

凌月面上露出宠溺的笑容，他向她招了招手道：“你过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子离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梦，梦境历历再现的是他在凡间二十一年所历之事，而他看到最多亦最清晰的却是和缅相识相爱的种种。最后一个场景是他中箭掉落山崖，缅抱着他们的孩子悲痛欲绝地朝他奔跑过来。他有太多的话想要对她说，却再也没有了诉说的机会。那种无能为力的弥天憾恨让他心痛到无法呼吸。

“你呀！”凌月宠溺地捏了捏她的脸颊，“还是那么热衷于这些东西。”

缅不由喃喃道：“千眼菩提树四十年才会开结果。如此看来，果然已经过了四十年呢。如果真如师父所言，我已投胎历经一世，可为何一点记忆都没有呢？”

醒来时，他躺在冰冷的地上，颊上还挂着两行清泪。想到被帝君打昏时嫣儿的魂魄已经散去，那种令人窒息的锥心之痛再次狠狠攫住了他。他不相信更无法接受嫣儿就此消失于世间，当即直奔金阙云宫。然而让他失望的是，天帝天后皆不在宫内，此处除了断壁残垣残败草便是尸横遍地血流成河，只有几个打扫战场的小兵在收拾残局。

“疼啊，所以我最终还是放弃了，然后就回来看师父你了。”

他狂热而激烈的吻让她心如鹿撞，那身体中散发出的热力令她浑身瘫软。她半眯着眸子看他，这感觉做梦一般，好不真实。

“是啊。”缅手舞足蹈地道，“我一醒来就看到天帝带领着天兵和凤凰族大战，我还附身到了一个刚刚阵亡的凤凰族士兵身上劝他们停战，可他们不但不听，还杀死了我三次。”

她在他的口中发出唔哝之声，他顿觉扫兴，信口道：“这说明你闭月羞。”

当看清镜中人儿的面容时，缅震惊地道：“我不是已经死了吗？”

“兴许这中间出了什么变故令你遗失了那一世的记忆。”

缅不由张大了嘴巴，这一刻幸福来得太过突然，还没做好心理准备的她一时竟不知该作何反应。却在这时，她只觉眼前一暗，嘴唇便被一个柔软的物事覆住。

凌月顿觉尴尬，他那时所说的没有久等，是指她的魂魄自缅儿体内离开到她回来找他的时间并不太久，哪里是说念儿离世的这四十年？若当真暌违四十年，他一定会说，你让我等得好苦！他于是顺坡下驴道：“那你就陪师父好好修行，让我们可以更长久地在一起，直至地老天荒。”

凌月被她这话逗得哭笑不得，不无心疼地道：“被杀死了三次还不接受教训，你不疼吗？”

她正想回应他，抬眸间却见千眼菩提树上那些鲜艳的朵正在微风中簌簌掉落，她惊讶地道：“师父，落了。”

凌月笑着道：“没有比试过，我哪里知道？”

缅面上不由染上了几许悲凉之色：“好在我没有忘记师父。都四十年了，师父竟然还说没有久等。人生在世，能有多少个四十年？”

她继续唔哝着道：“你骗人。千眼菩提一生只开一次结一次果，然后就会慢慢枯萎凋零。现在它们正在凋零。”

凌月不耐地暂且松开了嘴巴：“知道还那么多废话，专心点。”说着再次吻住了她，把她即将出口的话悉数吞入了腹中。

良久，当他终于放开她，她喘息着道：“师父说的修行，是指双修吗？”

凌月似乎习惯了她的语出惊人，冲她笑得暧昧：“你若想要双修，我想我可以勉为其难地和你尝试一下。”

因为他的这句话，缅顿时羞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