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报仇（2/2）

姬云野阅罢东啼送来的信笺后脸色大变，他当即将朝中事务交与丞相，唤上黎末二人二马往南方疾驰而去。

“福昕，让人看着长春宫，明日午后赐鸩酒。”

裴奇骏离开不久，一个黑衣人潜入李馨怡的厢房，封了她的大穴和哑穴，然后用刀将她的腹部剖开，又用针缝了起来。那一刻，她眸中的痛苦让他有些于心不忍，然而想到缅所遭的罪，他便又硬起了心肠。只是事后难免有些抱怨，这种残忍的事主子为何不亲自动手，害得自己夜里直做噩梦。

庄紫妍不紧不慢地道：“这个嘛，皇上还是拿去长春宫问一问比较好。”

她自嘲一笑：“回皇上，快五年了。”

裴恭措没想到自己这一觉睡得如此酣沉，竟是被缅的目光唤醒的。

聪明人一点就透，裴恭措当即让身旁的张太医去储秀宫膳房查验所有食材。片刻后，他回来禀告说，所有的糕点中皆含有大寒之药。

出得长春宫，福昕对裴恭措道：“皇上，奴才觉得赐死馨德妃实有不妥。如今李将军正在东线驻守，你此时若动了馨德妃，动摇军心事小，逼李将军倒戈事大啊。”

李馨怡笑得越发开怀：“谢皇上成全。”

“……是。”

李馨怡怒道：“对！我就是凡心不死，到现在都还爱着他，你满意了吧？”

“奴才不敢，但此事……”

李馨怡瞳孔猛地一缩，有些不敢置信道：“皇上当真如此不念旧情？”

裴恭措方才被李馨怡气昏了头，如今冷静下来也知道这样不妥：“方才朕也是一时冲动。明日把她送去庵里好好忏悔。”

裴恭措看向庄紫妍：“这糕点是怎么回事？”

缅等不到他的只言片语，终是失望地转过头去，眼泪亦在同时不争气地滑落下来。

睥睨着跪在地上之人，裴恭措语气森冷地道：“李馨怡，你可还有什么要说的？”

入夜的黄觉庵，静谧中隐隐有诵经的声音传出。裴奇骏循声潜入西南角的一处院落，然后翻窗而入。诵经的声音被打断后只是稍稍停顿便又继续了下去。

福昕点头应下后又道：“馨德妃方才所言……”

庄紫妍自然明白他的用意，也不绕弯子，直言道：“臣妾知道皇上为何而来，臣妾只想说，今晚之事臣妾并不知情，至于是谁想害缅贵妃，又把脏水泼给了臣妾，还请皇上明察。”

裴恭措叹了一声，帮她擦去脸上的泪痕，然后起身道：“如今战事紧急，朝中事务繁多，你好好休息，朕回头再来看你。”

缅只当他对自己已无爱意，终于也不再企盼。

李馨怡抬起眼皮，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道：“我已出家，施主请自重。”

裴奇骏只觉气血上涌，愣是被她噎得说不出话，一怒之下转身便走。

今日庄紫妍主动来找她，说是身子不爽利，想吃她做的糕点。她本也没有多想，却听她提醒说，缅贵妃身子重了，指不定哪日就要生了。于是她便想到了这个一箭双雕的办法，不成想，到头来竟是被庄紫妍利用了。

裴恭措只觉背脊一阵发凉，然而心中却似有烈火在烧，他咬牙切齿道：“你陷害在先，污蔑在后，罪该万死。”

这两日，她也没闲着，让宛陶查出了害死自己孩子的罪魁祸首。当她得知此人是李馨怡时，只是凉凉一笑，对宛陶道：“过几日等我痊愈了，我想去黄觉庵见见她。”

宛陶到来的时候便见李馨怡浑身是血地昏厥在地上，目瞪口呆之下也不敢久留便迅速返回了宫中，思忖再三，还是向缅道出了实情。

裴奇骏冷笑道：“身在庵堂，不代表心已了却凡尘。你若真心出家，为何不干脆剃度了事？”

缅闻言竟没有丝毫的喜悦，只感到无尽的悲哀，她甚至开始同情起这个女人。雨露由来一点恩，相争遍布及千门。三千宫女胭脂色，春来几人无泪痕？她不过是又一个牺牲品罢了。

她幽幽地道：“曾有人告诉过我，真正的大德并不是对险恶一无所知，而是在经历过苦难之后，仍然保持着当初的善良，坚持着自己的原则和初衷。”

宛陶诧异地道：“这话是谁说的？”

缅一愣，为何这话如此熟悉，自己却想不起是谁说的呢？

却在这时，一道暗影自窗口飞了进来。缅定睛一看，不由大吃一惊。这分明是鸾。她惶急地上前解下它脚上的信筒，匆忙阅罢信笺后对宛陶道：“我要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