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淑妃（2/2）

缅没想到她这么容易就同意了，心中简直乐开了。然而让她意想不到的是，旗开得胜的欢喜还没维持多久，之后竟是一溃千里。

荣来晴执棋的手一顿，抬眸看向她，唇角的笑意不由扩大：“缅贵妃果然心思剔透，竟连这个也能联想到一块去。”

见她无言以对，缅又道：“我猜，你嫁来南秀应该不仅仅是为了和亲，一定还有更重要的目的，但如今北宇既然已经亡国，而荣来川又逃过一劫，你们不如远走高飞去做一对神仙眷侣的好。”

“哦？”

“不是吗？”

“你若不承认，我回头立即就把意儿曾经有孕一事告知皇上，到时你的下场恐怕会跟你的国家一样。”

缅在陈述的时候一直观察着荣来晴的面部变化，果然，她那平静的表情逐渐出现了裂痕，最终她颇有些不敢置信地道：“我果然是小看了你。不过，就算她怀了皇上的孩子又如何？你不会觉得我是因嫉妒而谋害了她吧？”

缅顿时破涕为笑：“这么说，你愿意回答我问题了？”

荣来晴往椅背上一靠，眸中含了笑：“我想，你还没有让我杀你灭口的能耐吧。”

荣来晴把玩着手中的棋子道：“你若想揭发我早便揭发了，所以我相信你是真的在报阿川的救命之恩。何况如果杀了你，皇上势必会追查到底，待到那时我才真是得不偿失。”

接连输了十局以后，缅眼泪汪汪地道：“我可以选择不玩了吗？”

缅不服气地道：“那可未必。就怕你不敢回答。”

“你不是第一局便赢了我吗？”

荣来晴轻撩眼皮，摆出她惯有的慵懒姿态道：“不瞒你说，在最初的一刹那有过这种想法，但权衡再三，觉得完全没有必要。”

缅久久凝视着她的眼睛，在她抬眸与自己淡然对视的时候，她竟有种心头一颤的感觉。她突然很好奇，当初北宇皇帝为什么会派她来和亲？荣来川又为何会听之任之？

缅摇了摇头：“你之前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皇上非你所爱。所以，你自然不是因妒杀人。”

这个回答既在缅的意料之中，又在缅的意料之外。她料到北宇派她来和亲的目的不简答，也料到她有过人之处，却没料到她竟会蛊惑人心的媚术。

荣来晴的神情有片刻的柔和，然而终是凉凉一笑，不置可否。

荣来晴把棋盘上的棋子收回棋盒道：“一个人下棋也无趣得很，不如你陪我下一局，若你能赢了我，你的问题我来者不拒，有问必答。”

荣来晴嗤道：“你的棋艺这么差，想来你的问题也高明不到哪里去。”

似是知道她所想，缅神情肃然地道：“荣来川曾救过我一命。为了报恩，我不会把你们暗通款曲之事告诉皇上。但是如果你们私下的谋划若伤及我在乎的人，我也不会袖手旁观。”

缅此话一出，荣来晴面上的笑容僵了僵：“你的意思是说，意儿为我所杀？”

沉默良久，缅突然道：“意儿跟了你那么多年对你忠心耿耿你都下得去手，此刻你可有想过杀我灭口？”

“可你不是说，只有赢了你才可以问问题吗？”

荣来晴眸中顿时涌上了冷意，她没想到缅会知道这么多事，然而她又是如何得知的？

“绝无虚言。”

缅不由眯眸看着她，这个女人果然不一般，竟猜到自己是带着疑问来寻求解答，而非简单的登门拜访。只是，她开出的这个条件看似简单，实则就像是在告诉她，不好意思，无可奉告。因为她的棋艺实在是差劲至极，从来就没赢过任何人。

“晴淑妃就别跟我绕弯子了。皇上为什么会宠幸意儿你心知肚明。你一定曾经让意儿喝过避子汤药却不知她怎么就蒙混过去了，结果怀了不该怀的孩子。不仅如此，她还胆敢毒杀本宫的爱宠。一旦事发，你必会受到牵连。而最让你无法忍受的是，她竟然爱上了皇上，你怕有朝一日她会出卖你。”

荣来晴落下手中的黑子：“若当真是我所爱，我又岂会轻易让出？”

荣来晴闻言妩媚地笑了，倒是真的让缅心神一晃：“我若当真对他用过这种手段，这后宫便不会有缅贵妃这号人物了。此刻，你怕是还在东离过着逍遥自在的日子呢。哦不，你也许已经嫁给了姬云野，如今成为了东离皇后。”

这话直接戳到了缅的心尖上，让她颇有一种人生无常沧海桑田的悲凉之感。果然是因果循环，缘起缘灭，冥冥中一切都自有定数。

离开翊坤宫前，缅提醒道：“希望你以后永远不要对皇上使用这种手段。还有，我若在皇上面前表现得善妒一些，他应该会很开心。所以，你以后可能也不太容易见到皇上了。”

荣来晴微微一笑：“请便。”

离开翊坤宫后，缅再次去了竹心苑。她发现，心中所有的不快只要向千玉语倾吐过，必能轻松很多。以致她突然发现，自己在她面前竟已没有任何秘密。罢了，这样也好，至少有一个人分担自己的喜怒哀乐，在这深宫中也不会觉得太过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