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3章 咆哮（2/2）

画龙点睛之后，他照照镜子确认破绽不大，便辞别尤二姐重又踏上归途。

尤二姐给自己扮美惯了，这种要求倒还是头一次遇到，即便竭尽全力，画出来的效果也只是差强人意。

“甄宝玉？”

焦顺捋顺了这其中的关系，心里头顿时就踏实了不少——其实不踏实又能如何？上了这贼船就绝无中途跳船的可能，既然反抗不了，还不如尝试着尽情享受。

“你、你们……”

“我也是这么想的。”

在两人联手之下，薛姨妈是顾此失彼招架无力，再加上感动于焦顺对自己的执着，最终还是被完全突破了防线。

与柳芳大致计议了一番——具体步骤，他还要另外托付给稳妥之人——焦顺这才打道回府。

焦顺悄默声的摸到了薛家后院暗门处，两短两长敲了几下，便被王夫人迎了进去。

“那是因为三丫头告诉她，我当初是为了救她和宝玉，所以才会主动委身于老爷，希望借此迫使老爷出面求情的。”

甄家和史家也是亲戚？

焦顺倒还是头一回听说，不过双方祖籍都在江浙一带，有些老亲再正常不过了。

这一手琼氏咆哮，虽然火候功力有所欠缺，但拿来应付薛姨妈这样的懵懂妇人，依旧称得上是杀伤力十足。

薛姨妈这时候也终于看到了他那肿胀的眼睛、苍白的面孔，心疼道：“你、你这是……”

到了家中先把甄家的事情说了，史湘云便感叹道：“我二太爷——也就是首任忠靖侯，确曾娶妻甄氏，不过后来忠靖侯府绝嗣，由我三叔继承了世袭爵位，和甄家走动的渐渐就少了。”

他正想敷衍两句，等回去问问史湘云的意思再做定夺，忽的脑中灵光一现，忙道：“听说甄家有个甄宝玉，不知是否也在解送进京的队伍当中？”

焦顺探头在她腮上啄了一口，嬉笑道：“你和岫烟都要带孩子，晚上我回来就在平儿那边儿过夜，或者干脆在客院里将就一晚上——你们早些睡，不用等我。”

焦顺这时候也跟了上来：“我也不要什么两全其美，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说什么也不会放手！”

好在焦顺也没全指着她，找来洋葱之类的物件，当场做了套眼保健操，等做完眼泪哗哗的，眼皮也渐渐红肿了。

再说，他焦某人本就好这一口。

短短一句话，倒杂了四五声啜泣，足见她心中的不舍。

入夜后。

所以犹豫了一下，也涩声附和：“姐姐若有两全之策，不妨说来听听。”

王夫人一改往昔的辅助角色，似乎是要发泄心中的闷气与不甘，硬是强迫薛姨妈摆了十余种样，她自己更是大快朵颐放肆发泄。

焦顺一边说着，一边任凭翠缕、晴雯帮自己褪去官服，眼见香菱取了一身居家的来，他摆摆手道：“我晚上还要和大理寺的柳少卿吃酒，换套出门的来。”

焦顺点点头，迈步推门走进客厅，就见混黄的灯光下，薛姨妈正背对着房门抹眼泪，听到开门声，她泪眼婆娑的回头扫了一眼，旋即又垂首啜泣。

薛姨妈彻底惊呆了，母女两个怎么能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先后和同一个男人……

在这种狂乱的气氛下，渐渐地薛姨妈也迷失了，到最后连焦顺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等清醒时，眼前就只剩下坦诚相对的王夫人了。

史湘云听他这么说，不由心下感动，上前帮着理了理衣领，道：“老爷千万量力而行，别为了我们家这一点香火情，耽误了正事。”

顿了顿，她又道：“虽则如此，若是不为难的话，老爷能帮衬些就帮衬些吧，毕竟人生在世谁能不遇见难处呢？”

王夫人努嘴道：“方才还哭的梨带雨，听说你来又躲在里面不敢出来。”

薛姨妈这才恍然，原来皇太妃是受了感动，所以才会……

薛姨妈除了哽咽，再也说不出半句话来。

王夫人叹了口气，拉着薛姨妈重新坐下，道：“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前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吗？好，如今当着畅卿的面儿，我就跟你实话实说好了。”

这一夜。

而王夫人一见她醒过来，立刻不容置疑的道：“那事情可就这么定了，回头等宝玉想通了，我就抓紧时间安排。”

颦蛾眉。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

薛姨妈其实隐隐也觉察出了王夫人的意思，若是一开始王夫人就跳出来说什么‘两全之策’，大概率会被她给堵回去，但连续经历了几次情感爆炸，她原本坚定的决心也已经摇摇欲坠。

“反正我不管！”

“若确有此子，焦某这边儿倒真有个不情之请。”

“还能怎么说？”

“唉~”

薛姨妈被质问懵了，心道让宝钗有个依靠的事儿，还不是你主动提出来的？怎么这时候又怪我？

焦顺这才转向了她，明知故问道：“什么两全之策，快说来听听？”

薛姨妈张了张嘴，想要询问这件事情，包不包括自己和焦顺的关系——那两全其美的说辞，她可始终没认。

可话到了嘴边，薛姨妈又羞于启齿，毕竟方才……

再说了，真要论起来王夫人损失的比自己更多，她如今正满心的怨念，自己真要是说出这话，多半又要惹得她大发雷霆了。

罢了、罢了。

眼下也没必要再惹姐姐不快，大不了回头自己悄悄把灯笼撤掉，以后不再来这间小院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