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雪国的舞女（2/2）

“她太可怜了，还是个哑巴。玉珍人很好的，你只要给钱，就给你跳舞。她跳舞很好看。是，她人也漂亮。我那天就夸她漂亮，就被她赶出来了。别听老板娘瞎说，玉珍从来不卖！”

阳光落在雪地上，树枝上甚至出现了嫩芽。春天要来了。

她第一次在镜头下露出了笑容。

先是接近十秒钟的黑幕，唐玥都开始低声吐槽：“该不会是卡了吧？”

她点头，眼神不敢看镜头，只能左顾右盼。

这一段苏音拍了三天。

“的确，”唐玥也点了点头：“张导的电影，反正看名字我都觉得看不懂。这次反而有点意思。”

“她爹妈死的早，吃百家饭长大的。谁知道这丫头长大了是这么个德行！你说她有手有脚，怎么不下山打工啊！就躲在屋里，有游客来，就让他们进屋，还是赚了些钱！”

这一幕美得可以直接截图做壁纸了。

这时候二楼一扇门开了，先是一个男人连滚带爬地跑了出来。

镜头开始摇晃，接着是一个男人的话外音：“坏了，这是哪里？”

周弋阳一边说，一边捣鼓着电视机，总算是把视频投屏到了电视上。

“那是谁？”拍摄者问道。

玉珍赤着脚，在雪地上翩翩起舞。

苏音赶紧从她们的怀抱里挣脱出来，要不然她都快要窒息了：“那个，其实我在那边过得也没有你们想象中那么差。”

第三个采访者，是玉珍本人。

“别怕，我，我是游客。我给你钱，拍你，可以吗？”

“额，”周弋阳开口道：“这是我给张导想的标题。”

说实话，那段舞算不上多么专业，甚至有些拙劣。可看得三个女生热泪盈眶，因为那支舞蹈带来的是蓬勃的生命力。

攒钱，治病。她指了指自己的嘴。又写下：客人说，大城市能治。

后来拍摄者和当地人聊天，才得知，原来玉珍下过一次山，说是去饭店做服务员。

两只脚都伸了出来，它们不停地摆弄着，像是在跳舞一样。

又是黑幕。

老板娘往地上啐了一口：“谁知道关起门来，里面到地做了什么！”

第二个采访者是周弋阳。

“王家大饭店”的招牌被风吹得摇摇欲坠。

可这种情况下，谁又会说出真相呢？

“祝福你，想过下山吗？山下赚钱的机会应该更多。”

“张导给苏音拍的短片，我真是没想到张导效率这么高，一天时间竟然就剪辑好了。”

“这真的手机拍的？”唐玥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呼：“我和导演用的是同一种手机？”

“是，”白杨羽耸了耸肩：“乔子姗的电影是十月份上映，金马报名截止日期是每年7月，所以她只能明年去了。不过《月光少女》说不定也能在明年提名呢，到时候我们就都能去金马了。”

回到熟悉的家里，苏音就像是回娘家的姑娘一样，径直冲进了三个好姐妹的怀里。

拍摄者明白了，她是想去外面，光明正大地跳舞。

“也只有大导演才敢这么做，”周弋阳自嘲道：“要是我弄一个周弋阳作品，肯定没人看。”

她突然站了起来，把拍摄者推了出去，猛地关上了门。

第一个被采访的人是老板娘。

拍摄者没说话，他慢慢地抬起镜头，拍到了老板娘身后的饭店。

结果因为是哑巴，被人欺负，她又顶着雪爬了回来。从那之后，她就再也不下山了。

她摇了摇头，指了指外面广阔的天，又在原地转了个圈。

玉珍放下了手，让他进屋。

“玉珍才不是妓#女！”

苏音接着说道：“而且下雪的时候，山上真的特别梦幻，就像是电影一样。我们有天三个人一起去看日出，就坐在山头，看到太阳一点点升起，把白茫茫一片雪山都照成了红色，特别震撼！”

镜头是逐步往前推进的，给人一种实时录像的错觉。

她咬着嘴唇，转身拿出了一张纸和一支笔。

“这标题，不像是张导的风格啊？”林萱儿很是意外。

玉珍在第五分钟，终于露脸了。

玉珍答应了。

拍摄者拉近了镜头，一只涂抹着红色指甲油的又白又嫩的脚踏出了房门。

“吃的话，都是老板娘做的。你不知道，那种山上晒的老腊肉，真的太香了！还有他们自己养的鸡，那可真是跑山鸡，肉是鲜嫩多汁的！”

“成，”白杨羽也没意见：“那我回去就推了。”

仔细看就能发现，那个男人就是友情出演的周弋阳。

“小小苏，”唐玥不满了：“那你天天微信里跟我们诉苦是怎么回事！”

“你不是在跳舞，”张应远很认真地说：“你是在绽放你的生命。”

雪化了，拍摄者要离开了。临走之前，他让玉珍跳一段给客人看的舞。

镜头的最后，只有月光下一双不停舞动的红色高跟鞋。

虽然看不到这双鞋的主人，可所有人都知道，她叫玉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