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梧高凤必至，士为知己死（1/2）

第149章 梧高凤必至，士为知己死

——明媒正娶！

——八抬大轿，黄忠娶霍玉。

当夜，宴席大开，虽然参加的人不多，可黄忠这次丝毫不矜持，与这些“新老”朋友开怀畅饮。

到得月上眉梢，已经是酩酊大醉。

最后干脆是魏延扶着他进入了对面一处宽绰的宅院里。

不用说, 这是柳羽为他置办下的婚房。

这是黄忠的新婚之夜，新房布置的喜气盎然，而霍玉手执纨扇，身穿华服，紧紧的坐在塌边，长长的红裙拖在地上。

前厅隐隐飘来鼓乐之声，酒席依旧, 灯光摇曳, 黄忠步伐踉跄的来到门口, 他穿着礼服，头戴良冠，显然已经有了酒意，靠在门口打量着霍玉。

他一步步的走近，霍玉缓缓将团扇举起来遮住了自己的脸。

黄忠上前，轻轻用手按下团扇，霍玉原本含着羞涩，看到黄忠那复杂的眼神，不由得一惊。

早在十日前，魏延就下定决心加入天师道。

唔…

然后直身，双膝同时着地，啪嗒一声，直接跪了，这是拜礼；

最后直起上身，手举到齐眉的地步，这叫“兴”…

“魏文长？你…你什么意思？”

其它的族长赶忙拦住…

黄忠的语气有些奇怪。

一方桌案，他与黄忠分坐两旁。

这…

黄忠这么一番话脱口，柳羽是倒吸一口凉气。

“柳弟啊柳弟…”黄忠一边开口，却是一边拉住了柳羽的手，“柳弟又是赴襄阳城赎人，又是操持我黄忠的婚事，今日更是备了这么多东西，这么齐全的东西，马车、宅院，钱、货…八抬大轿、明媒正娶，柳弟多半是十日前就打算用这些东西‘买’我吧？”

“柳弟…”大礼做过，黄忠缓缓起身，在烛火的映衬下，他那一双虎目已经变得通红，借着微醺的醉意，他张口道：“赎回霍玉、帮她摆脱奴籍，帮黄某操持这么一场大婚，确实不足以买我。”

他不是输不起的人。

魏延的背叛，还是让他恨得牙痒痒！

“我什么意思？邓族长是问我么？”魏延一摊手，笑着回道，“如今，我是柳郡守的人，邓族长该问柳郡守什么意思？”

他发现…三十五岁的黄忠不单单武艺超凡，脑子更是在线哪！

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深谋远虑的部署一件事儿，却在最后被人全盘点透。

可魏延眼眸眯起，有些疑惑，“大祭酒好不容易赚得了这三万万钱，就这么…还回去么？这不是都白忙活了？”

分别拿起合卺酒的半个葫芦，他们一齐抬起，像是对悲凉境遇的过往彻底的告别，也像是对即将迎来全新日子的期盼。

柳羽看了看天色，已经不早了。

邓家族长邓某凝着眉…俨然，哪怕已经过了半天，他的气尤自未消。

黄忠伸出手来，轻轻抚摸着霍玉的脸，“什么青楼女子，那青楼中的‘霍玉’已经溺水而亡…而你…”

“我以为，这些东西虽于我黄忠而言无比重要，却不够收买我！”

刹那间，一干族长眼中放光，绿油油的光芒。

因为…

更有甚者，在这个时代，背叛主人是要被万人唾弃的。

而负责将这些金子运送回来的，自然便是魏延。

夜明星稀，已经到月上眉梢之时…

听到“魏大哥”这样的称呼，魏延连连摆手。“柳祭酒，魏某既已加入天师道，那如何能当大祭酒称呼一声‘大哥’呢？”

这洞房烛夜，你不办正事儿，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呢？

“文长也在，噢，我来此是见下柳弟，不见见他，这洞房可入的不踏实了。”

魏延不在乎骂名，可黄忠忠义啊，柳羽是考虑到…不想让他背负骂名…故而特地嘱咐文聘，告诉黄忠…一码归一码，让他全力以赴！

“柳弟不必迟疑。”黄忠坦然道：“我黄忠一向自视甚高，便是在邓家几年，却也从未生出过‘认主’之心，但柳弟不同，柳弟聪慧过人、谋定而后动，虽是新野城一隅小事儿，却可管中窥豹，柳弟之前程不可限量！”

只是。

“还有那‘择日不如撞日’，柳弟这‘撞日’好生了得，短短的几个时辰，就能筹集八抬大轿，就已经能备好了马车、宅院…一系列的钱，货…这些所为，难道不是柳弟一早就部署好的？不是柳弟刻意为之么？柳弟被人称为‘玉林柳郎’，可终究，柳弟算好了一切，却是把我黄汉升看贬了，也把我想的太蠢了。”

“汉升？”

“黄大哥不用拘束，过来坐。”柳羽示意黄忠坐到自己的面前。

而黄忠与魏延不同。

“怎么会白忙活呢？”柳羽笑了，“这不，黄大哥抱得美人归，魏大哥也加入了天师道，这还不算是收获颇丰么？”

柳羽已经回到了屋内，魏延跟了过来。

“哈哈…”黄忠笑了。

格局…

“可是…柳郡守？”

说他是富可敌国一点都不夸张。

这一刻，柳羽看到了黄忠眼眸中的光。

可…

“可要是再加上，今日擂台前，柳弟托文郡尉带给我的那句话，却足以买下今时今刻的黄汉升，黄某本以为柳弟预谋这么多，为我做这么多，会逼我输掉擂台，会逼我在‘义’与‘恩’中做出抉择，可没想到，柳弟却是让我全力以赴！”

两人面对着面坐下…

一个“好”字豁然传出！

而要争取他们，必须先一拳打疼了，再抛出个红枣，效果就不一样了。

倒是天师道内的一条特殊的教规让魏延格外意外。

黄忠与霍玉几乎是贴着身, 在一种十分亲昵的距离中共饮了这杯酒，两人面上都是喜色。

“既黄大哥都这么说了，若我再推辞就显得有些矫情了！”

谁能想到。

当然，柳羽没有特地去讲述，先师遗言，他柳羽的这个“治头大祭酒”与新晋“天师”张鲁于天师道中乃是平起平坐的关系。

…

可…

继而…先是举手加额作揖行礼，期间勉励弯腰，这是鞠躬礼；

这些人，汝南袁氏看不上，弘农杨氏也没太当回事儿，恰恰，这种氏族是可以争取的。

“汉升娶我一个青楼女子，才是觉得委屈的人吧？”霍玉微微低下头，面颊中显得有些不自信。

“瞒不过夫人。”黄忠坐在床头，他望向霍玉。“嫁给我，委屈么？”

霍玉的声音，像是某种暗示。

黄忠忽然主动松开了柳羽的手，然后强行扶着床榻站起身来。

可比起“恩”与“义”！

什么时候，该做什么，黄忠拎得清。

合卺酒中两个葫芦那短短的红绳，更是让彼此靠的很近。

只是…

最后留下三个字，黄忠一袭红装，豁然起身，踏步往门外行去。

这封闭的空间，一下子气氛莫名诡异了起来。

“柳郡守什么意思？”

鬼卒与祭酒、大祭酒、治头大祭酒，以及天师…

没奶，没前途…甩屁股就可以走人，谁也不会说什么。

…

刘羽脸上一抽，一时间竟是说不出话来。

说话间，黄忠从怀中取出一封手书，交给霍玉。“这是你新的户籍，柳弟一并办齐了，你的名字没变，可身份…却从来都是良家子。”

“你…”邓某就要发作。

前一刻，他们还唉声叹气直跺脚，彼此间互相抱怨，一提到那输的擂台，那输掉的三万万钱，每一个族长的脸色如丧考妣。

黄忠猛地一拍桌案。

他们的能量尚在，却苦于无门跻身朝堂。

呼…

柳羽的确会帮他们赚钱，但…柳羽更看重的是他们手中的奴隶与地！

大汉的改革必须是从土地入手。

柳羽依旧有些意外…

虽然说钱是凉冰冰的，可这么多金子堆满院落，这些南阳云台将的族长，他们的心可是无比炙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