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红烧狮子头（1/2）

第442章 红烧狮子头

大战前夕，往往会有一场诡异的沉默。

无论是攻城的一方，还是守城的一方，彼此之间，就好像两个绝世高手之间的比划，互相对视着，酝酿着，让自己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让那一腔热血和怒火，化为一种莫名的力量。

休屠王端坐在马背上，在几百名亲卫的簇拥下，缓缓向前。

通过远视镜观察，杨川终于看清楚了这位匈奴万户王的嘴脸。

壮硕至极的体型，胳膊很长，垂下来都能摸到自己的小腿，紫黑色的脸膛上，白胡须甚为凌乱，两只狭长眼睛半眯着，远远的端详着山坡上的那座胭脂城。

这个休屠王不简单啊。

杨川将手中的远视镜递给身边的霍光，温言笑道：“老师考你一个问题，你观察一下这位休屠王，给他占卜一卦。”

汉帝国的读书人，不仅武力值爆表，知识面也很广，并非后世那些儒生只会抱着几本‘圣贤经典’不松手，最后沦为墙头草，只要保证他们的荣华富贵和名声，哪怕就算是异族入侵，也会屁颠屁颠的跑去建言献策。

就譬如，某些姓孔的……

事实证明。

这是深层原因。

“霍光，杨敝，你们须得记住，这天下，不是单纯的上下，左右，高低，深浅，远近，更不是简单的对与错，好与坏。”

休屠王与浑邪王之间的仇恨，将会永远都无法化解，原本是一个族群、一个王庭、同一个大单于统领的匈奴人，从今以后，便成了一对不死不休的敌人。

经过两三个月的努力和布局，他这位大汉厨子经略河西走廊的战略目标，完成了第一个阶段——

沉闷、悠长而沧桑的号角，呜呜响起。

有些人，有些事，是软菜。

而随着这几千人的死亡。

匈奴人，还真特娘的不是东西。

“老师今天送你们一句话，能理解多少算多少，但必须要铭记在心，”杨川叹一口气，转头看向渐渐逼近的匈奴大军，淡然道：“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这便是老师送给你们的一句话。”

对于这一道硬菜，他必须要软做。

在他看来，天下之事，天下之人，其实不过都是特娘的一桌菜。

还有一点，此人天庭饱满，眉目之间，却又纵横开合，似乎藏了杀伐之祸，可他的下颌丰润，略微内含，却又显得福缘深厚，其后世子孙绵延长久……”

毕竟，范仲淹的这一句‘名言警句’，可是经历过一番沧桑，在大送朝那个扯淡的时代，宦海沉浮，历经贬滴，看尽人世间的算计，方才有所感悟。

就譬如眼下这条将近三千里的河西走廊，南有祁连山脉、阿尔金山，西有昆仑山脉，北面有马鬃山、胭脂山、龙首山，东面一条乌鞘岭横贯南北，将其与汉帝国疆域割裂开来，简直就是一片天然的‘独立王国’。

休屠王长期盘踞河西走廊的东段，根深蒂固，等若是一方实力强悍的诸侯，无论是在匈奴王庭，还是在大汉朝廷，都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所以，他的儿子金日磾深受刘彻喜爱，不过是对这片草原大漠的抚慰之举。

‘浑邪王与休屠王恐，谋降汉，汉使骠骑将军往迎之；浑邪王杀休屠王，并将其众降汉，凡四万馀人，号十万……’

不过，在以前，被他们如同牛羊牲口般驱使在前面的，一般都是羌人、西域胡人和汉人，如今，却换成了浑邪王帐下的匈奴人。

很简单。

金日磾。

那些匈奴人一边奔跑，一边大声哭号，让伫立城头的杨川也是好一阵感叹。

……

一时间，鼓角齐鸣。

于是乎。

杨敝这哈怂观察了好一阵子，却始终没什么感觉，只好将远视镜递还给霍光：“还是你看吧，我不擅麻衣相术……”

杨川观察着休屠王的排兵布阵，心中做出各种盘算，口中却随意说道：“这天底下的事情，如果真能用麻衣相术看透，那还有什么意思？”

哭声震天，天地惨淡。

这才是真正的匈奴人，狠辣，沉默，面对死亡毫不畏惧，竟然莫名的有一丝坦然。

硬菜有硬菜的做法，软菜有软菜的烹饪方式，这就好比一个一流的厨子，面对不同的食材，不同的调料，自然而然的便会想到如何宰杀、剥洗、腌制、剔骨、切割。

“而是。”

霍光、杨敝二人默然半晌，目光宁静，似乎有所得，又似乎一片茫然，竟是好一阵说不出话来。

他颇有深意的看一眼霍光，心中感慨不已，这哈怂果然非同一般，仅凭所学麻衣相术的皮毛，还真将眼前这位休屠王的命途说了个七七八八。

他转头看一眼不远处的阿木。

“……”

被驱赶过来的老弱妇孺，唯一的作用，便是消耗一批羽箭，在城头两千匈奴勇士的神妙箭法下，那些人一片一片的倒下，挣扎，哀号，犹如一群暴风骤雨中的羊羔子，根本就没什么屁用。

表面看来，是霍去病将这些狼日哈的打疼了，打怕了，打出脑浆子了，这才不得不归附汉帝国。

昭帝即位后，依据汉武帝遗诏封金日磾为秺侯，以彰其功，金日磾去世后，昭帝赐其轻车介士，陪葬茂陵……

霍光眉头紧皱，显得十分纠结。

他给城头上那些‘自己人’下了一道密令。

这是匈奴人一贯的兵法。

当然，这也不能怪二人悟性太差。

这个结果，显然并非杨川所愿意看到的……

只不过，这一届休屠王的命途有点不好，红脸司马迁在《史记·匈奴列传》记载，元狩二年秋，霍去病率领羽林军，大败浑邪王、休屠王，阵斩精锐骑兵数万人；

“立盾！”

这两个哈怂，终究还是孩子。

正好，阿木也看向这边。

巫蛊之祸后，金日磾挫败了江充同党马何罗行刺汉武帝的阴谋，深得刘彻喜爱和信任；后来，武帝临终，下诏金日磾与霍光、上官桀及桑弘羊共同辅佐汉昭帝。

杨川想了想，有些话却还不能说出口。

事实证明，在当时的环境下，刘彻的做法无疑是最佳选择。

霍光、杨敝二人毕竟年幼，怎能知晓其中的心酸？

也就听着很提气罢了……

“老师，这位休屠王不简单。”

那些匈奴勇士迅速恢复冷漠，目光阴沉，已然将手中弓箭，瞄准了城下铺天盖地奔跑过来的同类。

休屠王之所以在汉帝国的历史书上留下墨迹，其实与他的儿子有关。

既然如此，那就不能让自己人在第一时间出现大面积伤亡，毕竟，那可是阿铁、阿木他们从遥远的鹿鼎城带过来的，每一个人，都是杨川的兵。

他不喜欢权贵。

杨川冷眼旁观，默默点头：‘看来，双方的仇恨已经拉满……’

而且，这还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