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章 阿铁 少女和帐篷（2/2）
只有五六岁大小的阿尔罕一脸的不情愿，梗着脖子，使劲瞪着阿铁：“凭什么他能跟姐姐睡觉？”
草原，大漠，湖泊，雪山，海子，戈壁滩，洁白如雪的羊群，悠长而沧桑的牧歌。
匈奴少女娜仁娅一家三口，其实已经做好了‘投奔’大祭司的准备，可是，阿铁的出现，让这个烂包的牧人家，有了一丝希望。
少女咬着嘴唇，想了好几个呼吸，快步向不远处的一顶帐篷跑去：“阿铁你等一下，我问一下阿妈。”
这种经过简单熬制的盐巴，其实里面含有很多不干净的东西，在杨川家里，以及在遥远的鹿鼎城，这种盐巴只能喂牛羊牲口，人是不吃的。
阿铁摇摇头，笑道：“你不用去大祭司家的帐篷，我有办法让你家的牛羊牲口好好吃草，而且，还能让它们尽快下羔。”
少女睁大了眼，想了好一阵子，甚为迟疑的点点头：“呃，好吧……”
吃饭时，阿尔罕一脸的不忿，奶凶奶凶的瞪着阿铁。
当少女看到一小堆白的盐巴时，两只蝴蝶般的眼睛都看呆了：“阿铁，这是、盐巴？”
甚至，还十分贴心的熬了一罐羊肉，打算给阿铁好好补一补……
“呀，真的是盐巴！”
这些玩意儿听上去很美。
这个、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不过，为了尽快实现杨川的决策，他也只好答应下来……
“姐姐偏心，为什么他的碗里有羊肉，我的碗里只有羊汤？”
在匈奴少女家的羊圈里，他很快就诊断出问题的关键：“你家的牛羊牲口不是生病了，只需吃一点盐巴就好了。”
两千年前，祁连山下的湖泊、海子很多，故而，水草丰美，牛羊遍野，是匈奴人最为富庶的地方之一。
就在一家人吃饭时，一阵沉闷的马蹄声传来，有七八人骑着马远远而来。
“从什么地方来？”
“为什么来我们青牙部落？”
“阿铁，阿妈，阿尔罕，吃饭了。”
在后世，这种啃食碱土，以及各种碱性植物的牛羊牲口，肉质鲜美，天然带着一丝淡淡的咸味，是牛羊肉中的极品。
说着话，他指一指不远处的一堆柴火。
“去我家啊，你这小子看着挺老实的，给我家放羊不错。”
娜仁娅瞪大了眼，凶巴巴的剜了阿铁一眼，眼里却突然涌出了泪水。
少女半信半疑的开始拔草，阿铁则走到盐碱地里，将那些泛白的碱土收拢起来，堆了一大堆，又从行囊里取出一只铁锅，开始‘提纯碱土’。
少女有些哀伤：“部落里的盐巴太少，就连族长家、大祭司家也没有多少，两只羊羔子才能换一把盐。”
娜仁娅的母亲也是一脸惊惧。
草原人的饭食简陋异常，尤其是贫寒之家，其实一年到头也吃不到几次牛羊肉，平常时候，只要有一把煮熟的青稞，混上一些酥油、羊奶，便是世上最好的吃食。
“麋鹿部落。”
可是有些部落，因为自身比较强大，占据了水草最为丰美的草场，牛羊牲口吃饱喝足，根本就不去远处‘啃沙子’，故而，便会出现一种奇怪的病——
有些部落占据的地方，既有湖泊海子，又有草场，还有戈壁滩，牛羊牲口可以在盐碱地啃食碱土，亦可啃食戈壁滩上的荠荠菜等植物，以补充体内必须的各种微量元素。
如果不是阿铁的出现，这样的一个牧人之家，除非主动成为族长、大祭司家的奴隶，成为人家的一部分财产，否则，根本就抗不过漫长的冬季。
“去哪？”
……
只不过，这天下啊，太过腌臜，那些贵族老爷们高高在上，眼里只有草场，金子，别人家的妇人……
毕竟，阿铁年纪太小，而且，还一头乱蓬蓬的头发，一身破旧的羊皮袍子，一看就不是什么贵族老爷。
唯有年幼的阿尔罕一脸的没心没肺，闷头啃吃着羊肉：“你是我家的男人？我阿爸呢？他回来了住哪里？”
“大祭司！”
大祭司阴沉着脸，看向一旁瑟瑟发抖的娜仁娅，对阿铁根本就懒得理睬。
阿铁夹了一块羊肉放在阿尔罕的碗里，又分别给阿妈、娜仁娅夹了一块，笑道：“有肉大家吃。”
少女摇头：“不行，如果我不去，我们便要被部落驱赶出去，不但没有了草场，就连这些牛羊牲口都要留下一半给部落。”
“有男人了？就是他？”大祭司冷冷看向阿铁。
阿铁成了这个家的顶梁柱，一大早，他简单洗漱一番后，便开始忙碌起来，劈柴，喂马，将一些盐巴调成水，让牛羊牲口们痛饮一番。
阿铁伸手，在这小崽子头上揉了揉：“赶紧吃，你正在长身子，要多吃肉。”
实际上，只有生活在此的人才知道，想要活下去，或者，想要好好活下去，会是一件多么艰难的事情。
阿铁瓮声瓮气的说道：“没事，有我。”
匈奴人的部落里，若是没有了男丁，一家子人无法支撑下去，家里的妇人、牛羊牲口，便要归族长或者大祭司家所有，从此沦为旁人的财产和奴隶。
唯一没有的，便是人。
这便是活着。
“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瞅一眼白的盐巴，再瞅一眼人畜无害的阿铁，突然问道：“要不，以后你住我家帐篷？”
阿铁想了想，道：“要不，咱们去给你家的牲口换一把盐，回头我帮你搞来一袋子盐巴。”
不一会儿，匈奴少女快步跑来，脸上挂着泪痕，有点难过的说道：“谢谢你，善良的过路人，我还是晚上去大祭司家的帐篷里帮助他通灵吧。”
可是，在眼下的河西走廊，在匈奴人的部落里，就算这种‘粗盐’都很珍贵，不要说给牛羊牲口去吃，就连人都不能保证……
阿铁笑道：“我不是什么大祭司，而是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
这是一种生存的本能。
“去年冬天，我们部落遭了暴风雪，牛羊牲口都死了，人也死了，散了。”
阿铁走到柴火边，捡起地上的那把小斧头，开始‘噗噗噗’的劈砍起来，神情就十分的专注，好像对眼前的危机没有任何感觉。
大祭司冷哼一声，翻身下马，手提一把牛筋鞭子，缓步走向阿铁：“你喜欢劈柴是吧？放心，这一辈子，你都会劈柴的……”
连续审核，厨子的心态有点崩。一万九千字，删的就剩下四千了。读者老爷们，见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