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5 越夜越不安(1/2)

225 越夜越不安    何念西懵住。

半晌,不知应该作何反应。

木巷永远都不会被拆迁了,这是好事儿,绝对值得高兴。

可是,这里之所以不会被拆迁,是因为得到了凯瑟琳皮具的巨额捐资。

凯瑟琳,不就是蒙悦名下的企业么……

说来说去,源头还是追溯到了刑震谦身上。

她的命运、乃至整个木巷的命运,似乎都掌握在刑震谦手里,他就像搭积木玩儿一样,拆除搭摞,一切只凭他的心情!

这种被人捏弄于鼓掌之中的感觉,实在太不爽了。

何念西一种深深的哀凉……只觉得,只要这个男人站在他面前,她就别想拥有任何一丁点儿自尊,他根本就不会跟她商量什么,任何事情,她都只是得到通知的一方,没有参与过程的余地。

好吧,关于“江小乔”的事情,就算她能理解他的工作需求,就算她可以既往不咎,但是,他的霸道、他的大男子主义,她真的已经很难接受!

看清楚屏幕上那一串明显来自境外的电话号码后,何念西顿时唰地一下心跳加速,天哪……那个固执的丫头,她终于肯跟好姐们儿联系了!

迅速摁下接听键,何念西激动得嗓音都有些颤抖了——

她这么一安抚,白疏反倒哭得更严重,抽抽嗒嗒不能休止,隔着遥远的夜空,何念西觉得她的手机仿佛都变得潮湿沉重起来。

为了唱歌,他连父母都背叛了……可是现在,这样的人却再也不能站在灯火辉煌的舞台上一挥歌喉,接受万千粉丝的狂热追爱,他的心里,正在承受什么样的巨大打击?

对于一名拆迁巷里长大的小百姓来说,那样的场景,就足以令何念西喟叹不已。

譬如白疏,以前分明是姐儿几个里面性格最为怯懦、遇事最能忍气吞声的一个人,可是到了现在,她竟然敢于挑战世俗理念,背负难听的“小三”罪名,为了一个四十多岁的贺明诚,勇敢得连眼看就要圆满结束的学业都放弃了,孤身一人流落海外,这种干脆利落的做事方式,以行动派的狠劲儿,彻彻底底刷新了所有人的眼睛,谁都不敢相信这种事情会和白疏那样一个怯懦温柔的女孩联系到一起。

白疏沉默了。

再没去看那双满是惊愕和失落的深邃双眸,她转身,迅速开门进屋,然后迅速关门。

“谁呀?”

“白疏……”

二老要是知道他们最最引以为傲的独生女,承载着他们人生全部希望的白疏,如今已经沦为前夫指道的第三者,并且连令他们感觉到无限荣光的学业都放弃了,他们该如何承受这样的打击?

也没跟何念西说什么客套虚话,直接愧疚地问:“念西,你去看我爸妈啦?他们怎么样?我妈腰还痛吗?”

“谢谢你,”她几乎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语气沉重,喃喃低语,满脸苦涩笑意,“也谢谢蒙老师……木巷的原住民会永远记住蒙老师和你,刑震谦,我进屋了,你走吧,谢谢。”

十九岁这年,何念西头一次对“钱权滔天”这个词有了最为深刻和真切的体会。

想哭就哭吧,唉……那样的人生经历,心中该是藏着多么大的委屈?却偏偏又天生一副闷罐子性格,不愿意说话,把什么都藏在心里。

因为刑震谦,木巷得到的益处岂止只有复通水电,之前堆积在巷口的那些建筑垃圾,恐怕也是刑震谦让人清理走的吧?

令贺明诚白白损失一千万,并且在移民局留下不良记录,这样的压力,白疏确实顶不住。

飞快地缩进被窝,伸手正准备关掉台灯,手机却嗡嗡嗡地在船头柜上震动起来。

闷不吭声的人,做起事来分外果断,大概都是把不说话积攒下来的精力全部用到行动上了吧。

何念西摇头自嘲,用毛巾擦干脸上的水珠子,小心翼翼关紧后院门,回到房间准备睡觉。

半晌,幽幽开口,声音仿佛是来自虚无的太空一般,渺渺荡荡,但是却透着一股不可小觑的坚强:“我不回去了,念西,麻烦你和米蓝,有空时就去看看我爸妈,替我尽点孝,过段时间,我想办法跟爸妈摊牌,然后接他们出来。”

回来,物质生活未必能超过她现在已经拥有的,可是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回来,无论后面的路怎么走,至少都不会比现在错得多。

白疏又一次沉默了。

平房区不供暖,何念西换睡裙的时候,冻得使劲儿打哆嗦,不仅又唉声叹气地骂自己真是矫情,才享了几天福呀,就习惯了资本主义红酒配切糕的奢华生活,如今回到平房里,竟然就耐不住冻了!

“是的,非常严重……”何念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白疏,说出来真让人伤心,瓜瓜他以后,大概再也不能唱歌了,这对于他是多么大的打击,你能想象得出来吧?”

电话那端传来一阵低低的啜泣声,迟疑着,犹豫着,仿佛一个装了满心委屈的人忽然间见到可以信任的倾诉对象一般,一时间竟是激动得难以开口。

只要你好好儿的就行,可是现在,你好吗?

现实,总是这么令人沮丧。

之前懵懵懂懂嫁入刑家,对于豪门的概念,无非就是忽然间衣食无忧,并且仆妇成群规矩众多,大概碰撞眼球最多的,也就是那些以前只在电视剧中看过的豪车和华贵衣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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