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1章 走神的女巫（2/2）

“比如你们嚼了一口黄连，会觉得口齿发苦；喝一口陈醋，会觉得舌根发酸；含一颗饴，会觉得舌尖都被甜化了。”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上述描写已经表达出了我们的想法与感觉……但这也恰恰是其最大的缺点。”

郑清抄着笔记，眉头渐渐皱了起来，他总觉得爱玛教授的这种论调似曾相识。

“类似于一加一等于二，这种初级数学一样；类似于这个世界的真理经过无限收敛后被简化为一道禁咒一样……语言是一种初级的沟通方式，是我们简化了的智慧与意识，辅助我们认知世界。”

已经抄完笔记的郑清嗦着羽毛笔的笔毛——这是他在格林杂货铺买的甜丝丝羽毛笔，是一支可以吃的笔——心烦意乱的四下里张望。

“本质上，它们只是一种简陋的沟通工具，只能用有限的字眼与发音来描述我们脚下这片无限广大的世界。”

然后她捏着粉笔头，表情严肃的看着台下众生，分析道：“对于许多智慧生命，或者许多时刻而言，语言最大的优点就是能够表达出我们某种强烈的感情与想法。”

吃完茶水的爱玛教授瞥了一眼台下众生相，清了清嗓子，继续开口：“……对于魔法而言，普通语言的缺点显得更为突出。”

讲到这里，爱玛教授稍稍停了片刻，转身在黑板上写了两个大字：“缺点。”

“微妙的情绪都很难用准确的语言描述，遑论更加微妙的魔法了……微妙的魔法很难用普通语言这类简陋的载体来表达。而数字又显得艰涩与机械，缺乏魔法内涵所拥有的美感。这就有了魔文发展的基础。”

他转头看了一眼萧笑，然后立刻把脑袋拧了回来——不，爱玛教授的这些说辞与萧笑并不完全一致，两者之间有种‘似是而非’的感觉，却也不甚明显。

这可是个新鲜事。

“而真实，就像一与二之间有无限的数字……一加一的结论我们需要用一个方程来表达。从某种意义上讲，高等数学所描述的世界更精细，它们更像一种精密的语言，来表达更完整、更全面的世界。”

与往日不同，尼古拉斯今天并没有专注于笔记与书本，而是满脸担忧的看向教室前排。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郑清恍然大悟——刘菲菲正呆呆的看着窗外出神。

这句话刚一出口，原本已经有些懒散的教室氛围陡然紧张起来，同学们精神一振，不约而同的坐直身子，屏住了呼吸。

坐在教室第一排的瘦削女巫慌慌张张的站起身，羞愧的垂下脑袋，一脸茫然。

很显然，就像郑清之前观察到的那样，刘菲菲刚刚在课堂上走神了。

这非常罕见——如郑清所知，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有刘菲菲回答不上来问题的时候，也是印象中他第一次见到刘菲菲上课走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