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积石（1/2）

第109章 积石

积石山是延绵百里的祁连山的一脉，它将空气稀薄、寒凉无垠的青藏高原，与生机勃勃、沃田千里的黄河平原隔开，像一座天然的屏障，挡在华夏的西北方。

传说当年大禹治水，便是从‘积石关开’为起点，终于成就他浩大的工程。

在积石山的西北背后，无数雪山拔地而起，便是世界的最高峰也被承托向天；而在其东南坡谷，万条清流，汇聚成东奔的黄河，铺就几千年的历史文明。

方圆百里，正中最高的便是雷积山，积石山的中心高峰。

早春时节，山上并无绿色生机，只有灰黑色的砂岩板岩，将高大雄伟的山峰，以嶙峋坚硬和漠然死寂的风貌，展现于世界。

山顶有皑皑未化的积雪，将史前的寒冷覆盖，映衬得无云的蓝天也沉淀入时间的静止，定格在万年不化的宁静中。

山上积石如骨，山下列松如翠。

积石山的谷地尚有些云杉、铁杉和灌木，凑起勃勃生机。墨绿色的丛林里，一头麝鹿忽然从新芽初发的荒草里抬起头。它警觉地转动了一下修长的脖颈，眼睛看向晨雾未散的山脚下。

在那里有五个身影忽然凭空出现。

“你拿丝线控制着也不行吗？”风洛棠问道：“可是刚才我看你用那细线控制玉箸，应该这样的功夫就可以想得到几就是几。不是很难吧？”

洞中前方忽然传来鸣响，一条溪水急急奔来，把几人吓了一跳。那水流从上而下，由刚刚开启的那洞口，汇成一条细小的瀑布，轰然垂落，砸向了刚才的山洞。

无人几个纵身攀上岩壁，跃身进入那新开启的山洞。

“怎么不难！“那小公子愤然说道：“这倒霉的六支玉箸，必须得自然落地方才算数。我每次到了快要落地的时候，必须放开手中的傀儡线。可是，玉箸就在落地那一瞬间，总是会再次翻滚。最终怎么也得不到我想要的那个数字。”

初入洞时，是一座空旷如篮球场大的一所开阔空间。一条可以三人并行的曲折通幽的山洞隧道，带着几人婉转向内，竟走到了一个天宽地阔的大岩洞里。

洞中有自然的光线，柔和清冷，刚刚好能把周围看得清楚。

水所垂落之处，正是那棋盘的正中，原来的大泽。

而邵易身体忽然贴近，一股热力覆上来，只听邵易耳语道：“那天你穿的是那条白色的裙子。”

山洞的正中央依然是光线明亮，一样的高台，一样的棋盘，简直就是下洞的翻版。只不过这次在那棋盘的后面，竟然坐着一位小公子。

眼前的小公子显然是高手，但就连他也一筹莫展地说道：“最后一刻放弃法力控制，就是再来几个神仙也解不开。”

看来这六博残局到了这里已经不难解了，只是这玉箸的投法可真真是难上难。

“我们虽然用结界，走到这积石山的山脚。可山中的洞穴，难道还真的要一步一步去找吗？”风洛棠又说道。

“不是说残局吗？这六博残局都残到什么地步了？残得连棋子都没有了？”风洛棠连连发问，吃惊不浅。

“可不就是在等你们！”少年轻松地掸掸衣衫，站起身来道：“本来我今日是来喊两个弟弟回家吃饭，出天门时遇到老君。他说今天推算出有人来解这盘棋，就派我在这儿守着。”

风洛棠几人默契地没有出声，一齐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似在做法的小公子。此时就见他，手中的玉箸向着空中一抛，扔出的瞬间突然猛睁开眼，清喝一声：“起。”

风洛棠一瞥嘴道：“这是重点吗？我说的是我们不会梦穿梦吧？”

只见龙煖辰也并未睁眼。他将双手在天空中一划，掌心向外立于胸前，双掌向外轻推，沉沉说道：“第二解。”

风洛棠帮他打开背包的带子，又将那设备放了回去，说道：“进了山自然有用。背着这么个沉甸甸的高科技，没有用也得有用。”

这小公子坐在棋盘之后，看上去也就十五六岁的年纪。他额头宽大，洁白莹润。面颊红润，唇色鲜艳，加上他身后正腾腾而出的白气，拂动着衣袖飘摇，真一副小仙人的姿态。

“等等，别急。”林煜说道：“观棋不语。正好我们也休息一下。”

平面朝上计做为一。弧度一面朝上计做为零。

林煜并未睁眼，淡淡的唤了一声：“邵易。”

不过眼前，大家的感觉非常一致，顺着山洞的幽深迂回的隧道曲折的走着，直到看见前方朦朦胧胧似有光亮。

最终，黑棋白棋各得一尾巨鱼环如自家下围。是为和局。

少年这时脸上又露出窘迫之色道：“本来我也只是来看看，没想到这残局还真不好解。我一守就守了这么久。”

山脚下有一个村子叫韩集村，得名于旁边一座小山“韩集山”。村子不大，有三、五十户人家。

“如果玉箸的数字错了，棋子就按照错的来。所以关键在玉箸上？”林煜问道。

邵易恍然大悟说道：“还真是。这技术流有时候也不好使哈。”

几人抬眼四处看去，山洞里天高地阔的样子，最上面的洞顶已经全都看不见，而是漂浮着团团雾气，仿佛是阵阵的白云。

“果然如裴颉老先生所说的残局一摸一样。”公子嘉说道。

当最后一尾大鱼落入白棋的下围时，只听几人身后山上，再次响起了巨石摩擦之声，仿佛机关开启，轰轰作响。

“这回应该是中洞了吧？”风洛棠高兴的说道。她轻快地急走了几步。

事实上是风洛棠的第六感经常是正确的。

“不动。”林煜道。他说这话是因为几人元神之中所见的棋局，残局重又再现如初。一切就像刚才一幕从未发生。林煜轻唤一声：“煖辰。”

此解为白棋先行。一枚有器物之实的长方形白色棋子缓缓被推入十二棋道。那被围在正中的方形大泽重又水汽弥漫，巨鱼灵动，跃起时翻开水，拍击声悦耳清脆。

山洞中漆黑一片。风洛棠四人从各自背包中拿出强光手电，照亮了山洞内里。

自那日公子嘉前往了咸阳宫，就被留在了宫中，既没有得到秦王召见，也没有放他离开。尽管每日里公子嘉与尉缭好酒好菜相谈甚欢，但还是有一种被软禁了的感觉。

风洛棠顿下脚步，和大家一个节奏向前慢慢走。又走了三、四十步，前方视野豁然开朗，眼见一间巨大的山洞，比刚才所在的下洞，还要大上几倍。

公子嘉只用几两碎银，便雇了村子里最好的猎户，给他们带路。

只见那小公子更是收拢全部精神，凝神瞪目，死死地盯着那被他手指尖丝所牵动的六支玉箸。只听得叮咚脆响，六支玉箸依次落地，才露出玉箸所显示的数字。

“这在我们这儿，这里叫神仙洞。老人们都说‘不会六博戏，不进神仙洞’。我自小在这山中打猎，下套射箭没说的。只是六博戏没人教过，完全不会。所以就不进洞了。”猎户对几人坦然相告。

“哎呀！”那小公子懊恼的将尚在空中飘浮的那些丝线一收，双手拍在盘坐的腿上大呼一声道：“还是不行！”

邵易平心凝气，轻轻道：“第一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