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河漳（2/2）
可是他的投石机和秦国强弩，也没少在那城墙上收获赵军牺牲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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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嘱咐各营将所有的战旗旌旗全部列出，必然要使秦军远远的便可看到。
远远见到那李字大旗，刚刚经历过攻城恶战的欧阳尚，两眼几乎要湿润。他揉了揉眼睛，禁不住的咧开嘴笑得合不拢。
“不虚此行。”他轻笑着自言自语。然后他吩咐道：“撤吧。”
“这些人没有白死的。他们的生命推动了历史的前进呢。”龙煖辰说道。
蒙恬摇摇头，苦笑道：“还没死。”
李牧一阵窝心。想到那恐怕是连尸首都找不回来的二儿子李弘，只觉得一股怒气憋在心间，无法排遣。
然而令他非常奇怪的是，赵军放过了他们，没有发起冲锋。他心中不禁觉得，这可是万幸。
另一份却是说李牧已到邯郸，驻军邯郸城西南，连营数里，足有七八万人之多。
三次攻城，双方伤亡都很惨重。羌瘣作为攻城一方，被滚木雷石压制，箭雨从上而下地倾泻，死伤秦军士兵无数。
此次攻击依然以李信为前军，左右翼同时压上，务求一战而力透赵军阵营。
他如果此时抓住战机，主动出击，就坐实了“冒进轻率之举”。在王庭的眼皮底下还不听王上的安排，不是忤逆又是什么？
羌瘣也有同样的担心。在得知李牧大军已在不远处驻扎，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这句话说得欧阳尚满心满胸热腾腾，胀满暖意，舒泰得不行。
下次再攻城时，应该是需要对兵种和兵力设置做出调整。羌瘣都写了下来。
“就这？打得血流成河，历史就前进了？”风洛棠不服气地反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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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休整三日之后，王贲决定，发起一次攻击。
风洛棠他们几人，自是日行千里，提前了很多天便赶回到邯郸。他们寻了一处高高的山崖，垂腿坐在悬崖边儿上，俯瞰着漳滏长城和那条蜿蜒的漳水。
“嗯。”邵易接着说：“杀戮不是目的，也不是手段，也许只是物竞天择的进化吧。”
迎风招展的李字大旗，飘扬在邯郸城的西南。李信这心刷的就凉了，低低道：“还是晚了！”
虽然早走了一整夜，却仍然用了将近五天的时间。等他们也是疲惫不堪地赶到时，远远早有赵军连营数里驻扎眼前。
两日前开始到昨日，他共向长城之上的赵军，发起了三次冲锋。
他掏出自己怀中的一块薄绢，上面有细小的蝇头小字，记得清清楚楚的，都是赵军整个长城一线的部署，和下次进攻需要准备的军需。
紧张的情绪弥漫了多日，终于见到李牧回防邯郸。一直以来的担惊受怕，全变成怨意愤懑之气，一股脑儿的砸向了李牧。
如再加上李牧大军的远胜于己军的数量，羌瘣这支小队伍可就不够拼的了。
看见自己的副将欧阳尚，李牧的嘴角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说道：“欧阳将军辛苦了，有将军在，长城就像铁铸的一样。”
此时，羌瘣平安渡过了漳水。风落棠说道：“这个小将军看着不白给。”
蒙恬在一辆颠簸的重甲战车上，缓缓的醒来。刚一恢复清明，他便觉得这疾行之中的战车，把他颠得好似要骨断筋折，脑仁乱撞，怎一个痛字了得？
羌瘣的三次攻城，他们一次都没拉，清清楚楚、从头到尾地观摩了一番。
他跟随李牧多年。从燕赵边境征战到匈奴大漠，再从草原大漠，回到秦赵的战场。欧阳尚在过去十几年中，从来没有一刻怀疑过大将军的权威和指挥。
急行军近千里赶到邯郸郊外，腿都快跑断了，却“起了个大早，赶了个晚集”，愣是没能按计划形成对邯郸的合围。
不足一万秦军，在丢下几千伤亡之后，开始陆续渡过漳水，回到南岸的邺城主营。
“李落棠。”李信小声说道：“没想到那小女将还挺厉害。下次我可得会会她。”
但是所幸赵军巍然不动，并没有发起攻击。他还在心中默默的揣摩，为什么战机把握奇准的李牧，会放弃这个打击秦军的机会呢？
李牧就算再不通政治，也能看明白这字里行间的指责和埋怨。
李信内心其实是很紧张的。他非常担心李牧会趁秦军长途跋涉、疲惫之际，发起迅猛的冲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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羌瘣正在漳水北岸长城脚下休整。
前面王贲也看到了李牧的大军。行进中的秦军停下来，离赵军五里也摆开连营。
所以，秦军个个摩拳擦掌，上马的上马，御车的御车，就待一声令下，冲向已经摆好防御阵型的赵军。
这道王诏是直接传给李牧的。只说是赵军兵士抛洒的热血，不能作为军功进阶的垫脚石。赵王的原话是：“如果靠死伤几万人去打仗，这样的将军谁还不会做？！”
蒙恬睁开眼，意识到大军正在迅速的奔袭之中。他双手微撑，想要坐起来，却被那战车一个猛颠，后脑咚的一声又磕回去了。
羌瘣两个嘴角向下紧了紧，只说了一句：“晚了。”然后，他叹了口气。
李信从鼻子里出了声“啧”，说道：“那可不一定。我自有我的手段收拾她，给你报仇。”
赵王迁岁数不大，从没见过这兵临城下的架势，也是终日里惶惶恐恐，总担心李牧大军在几百里之外，而自己这座邯郸城，指不定一夕之间就被攻破了。
如果王贲大军率先发起冲击，杨端和大军里应外合，应该还是有机会打破赵军的防守。
几人闲闲地扯着，却发现王贲大军那面好像有些异动。
他仔仔细细计算清楚了赵军的兵力部署，细查到他们每一个城垛之间的防守换防。
他追到与蒙恬的战车并驾齐驱，忙一脸关切地俯身向蒙恬问道：“醒了，怎么样？”
秦军的冲锋开始了。喊杀声震天，李信带领前军一路向前冲去。
“如果没有这一仗赵军巨大的伤亡，赵国仍然会有一战之力抗衡秦军。那秦国的统一，不知又要延后多少年。这不就是用生命推动历史吗？”
林煜在旁边慢慢说道：“一个有心人。真正走心的人都很厉害。”
由此，王贲大军得以充分休整；而羌瘣也平平安安地渡过了漳水，回到邺城主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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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正在此时，所有人的脚下开始颤抖。
这种颤抖绝不是重甲战车和重甲骑兵滚过地面的那种震动，而是一种幅度巨大的抖动。
大地真的抖动了起来。
一霎时，冲锋中的秦军人仰马翻，乱作一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