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一战(1/2)

第95章 一战

李方直在两军对阵的时候,站在赵兵袍泽的身边,回头望了望中军的方向。

他目力极好。透过军士们人头的缝隙,依然能隐约看到那匹黑色神骏上,高大的黑衣黑甲的大将军。

他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激动。现在他已经被从李牧的亲兵营挑选到破甲团,任一名小校,带领五支破甲组。

站在冲锋队形的最前方,他内心深处是想说上一句类似“放心吧,大将军”之类的豪言壮语。但是他不太善于那样的言辞。

他攥紧了手中的双钩。这种特制的双钩像镰刀一样,两侧都锋利无比。同时在手柄后面,还有一把小小的短刃。

李方直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除了胸腔里有力的心跳震得他太阳穴一鼓一鼓,他只感觉到四围的紧张气氛令人透不过气。

他看向对面的敌军军阵。敌人严阵以待,军风严谨。那一辆一辆的重甲战车,每一辆车都由四匹马拉着,停在远远的两箭之地。

李方直沉下心,也将浮躁之气压了下来。他向身边的几组破甲军低声发出命令:“待会冲上去,找准目标,不要乱,按我们练好的做。”

几支破甲军的组长分别答道“诺”。他旁边的瘦高个儿吕义,用肩拱了他一下,说道:“你可当心马蹄子。那一脚踏上去你可就真没脸了。”

吕义被这一矛扎上,秦兵驭手的大刀也已经向他横来。李方直一跃而起,扑向就要斩首吕义的秦国驭手。

得出这个结论后,四人回了一趟北冥基地,和颛顼一族的首领砖头好好的商量了一番。最终决定,由北冥基地派出医疗工作组和救援队前往瀚海洲中待命。而风洛棠等人将尽最大努力,把伤兵救回瀚海洲。

在这三千破甲团最前面,是两排盾牌兵。他们不停的抵挡着像雨一样飞过来的箭矢。

战车不得不停下来。破甲团长矛手和战车上的秦军长矛手互刺长矛。破甲长矛手从下而上,飞身撩起;而秦兵却是由上自下,狠命掼底,其力道自是大了几分。

李方直只感觉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已经聋了。万马奔腾的声音,将士们冲锋的呼号声,无数的羽箭破空而撞在盾牌上的声音,在战鼓声的催动下,震天响地,震得李方直的耳朵里嗡鸣刺痛。

被李方直开肠破肚的那匹马也骤然倒下来,几乎将李方直压在当场。李方直拼尽全力从马身下滚出,却被旁边已经惊到的马撞得头晕眼。

被抹了脖子的马喷血嘶鸣,瞬间倒地,拖带着身旁两匹战马前腿一软,向前跪地。训练有素的战马刚一跪地,便又勉力站起,想要继续往前飞奔。

他向上一蹿,想要扒住战车的边沿,可战车上的驭手的大刀已经向他横飞过来。

他还没有趴稳,就听“吭叽”一声,他身边又多了一个人。他费力歪头,看见那个被他击伤的驭手正闭着眼在他边上哼唧。

李方直和他的兵已经冲到了第三排战车前。他这时候浑身斗志昂扬,但是握着双钩的手却不停的颤抖。他以为这是因为太过激动,但其实是体力透支的表现。

李方直也搞不清楚自己现在是生是死,只觉得腹下的白蟒凉丝丝,透出的清凉气息很是舒服。

李方直只觉右肩一痛。冲锋而来的秦军的长矛,直接猛的刺向他的右肩。

李方直从胸底深处爆出一句:“冲啊!”便率先一跃而出。

他伸手一抓,就从空中一把将那一辆战车奔跑的服马耳后的缰绳抓住。他贴近马身,像猿猴一样插到了两匹服马的中间。

吕义用刀格挡,荡开了这一刀,却被旁边一个秦兵长矛手,飞起一矛,半尺多长的锋利矛头将吕义的肩头,扎了个透。鲜血骤然迸出。李方直大叫一声“吕义!”

李方直手中的双钩丝毫没有滞碍,将那双钩手柄下处的短刃插入了正在奔跑中的马颈。鲜血“噗“的喷涌出来,溅了李方直一头,几乎糊住了他的双眼。

破甲小组中的大刀手便是李方直的同乡瘦高个吕义。他一个箭步拉住战车的边沿,趁一个兄弟长矛捅翻车上的秦兵,翻身上去举刀便收割了那亲兵的首级。

李方直就借着这一霎时的帮助,再次伸手搭上了战车的边沿。战车靠惯性没停,推着那已死的马,被另外几匹马强拉着向前。

后面战车的马匹也到了近前。李方直如法炮制,一个翻身便要钻到那几匹马的身下。

他惊恐地张大嘴,任凭沙土灌了一嘴。只见一个绿色的身影,向自己飞来,只一点一抓,自己便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一样,被抛上了那白蟒的后背。

战车突然的加速,令车上的兵士被震得左摇右晃。趁此机会,破甲小组的破甲兵一拥而上,使矛的使矛,用锤的用锤,捞住秦兵一通砍杀。

他的脚下更加快了步伐,边冲还边喊着:“快!快!冲到前面就是胜利!“

他的速度奇快,四匹马只用了两个翻跃,便全部被他刺伤割伤。奔跑的马儿受不了吃痛,惊了一样向前窜。

几人毕竟势单力薄,而战场上瞬息万变,受伤兵士随时会在生死一线中挣扎。秦赵两国的伤兵要想一一救下,实在是难上加难。

他已经没有一丝力气,连腰间的双钩也不知道散落到哪里去了。他想喊一声吕义,嗓子却说不出任何的话语。他只得闭了双目,任耳边的狂风不停的吹过。

秦兵长矛兵撤出长矛一挡,但李方直的金钩已经急如闪电地切入那驭手的腹部。但同时,对方的长矛,也扎入了李方直的小腹。

正在这生死的紧要关头,忽然平地起风。一阵巨大的风沙滚滚,令四下天昏地暗。

在平原上对峙作战,双方又是势均力敌,真正打起仗来,哪一方也无法将另一方置之死地,所以只能是投入到残酷的厮杀当中。这一战,双方兵力损耗必然相当大。

可这一辆战车的驭手,显然已经看到前面战车的遭遇。他很有经验地使用全力强行勒住四匹马。四马全部前蹄腾空,人立而起。

两人低低地笑起来,让各自心中的紧张淡去了几分。

李方直一下子刹不住脚,几乎撞到了这些马的后腿之上。他一个弹跳,继续翻身而上,插入了两匹服马中间。

破甲兵们按照预先演习的操练手段,不多时,已经将秦兵的重甲战车摧毁了两、三辆。只是近身肉搏,破甲兵们的伤亡也很惨重。

再下一刻,又一个人被抛到了他的另一边。听那着落的“哎呦”一声,竟然是吕义的声音。随后又有很多人不停地被抛上白蟒的后背。

肩膀受伤的吕义还在战车边的地上挣扎,用握着大刀的手,撑了撑地,竟然没有站起来。

李方直身材矮小,却异常灵活。他这一滚,躲开了踏起的马蹄。

李方直此时已是满身战马的鲜血。满头满脸也全被从马身上喷溅而出的鲜血染红。但是热血的赤红已经将他全部的斗志激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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