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重阳（1/2）

第81章 重阳

九月九日重阳节这天，刚好是个周末。

邵易先是陪着自己骨灰级老驴爸爸，爬了一天的野长城。回到家中已经是下午时分。

趁老爸去洗澡的功夫，邵易从自家酒窖里偷了两瓶五十年的五粮液陈酿，打个车就跑了。他可没忘记，今天和白云鹤在邯山湖的约定。

爱看热闹的风洛棠，当然也不会错过。她左手挽着林煜，右手挽着龙煖辰，早早的就坐在了邯山湖畔。

过不多久，公子嘉也赶来了。四个少年高高兴兴地在湖边看了落日，简直跟秋游一样。

大家看着天色渐晚，还不见那邋遢老头白云鹤，心中多少有些犯嘀咕，别是老头儿随便说说，全给忘记了吧。

邵易把两瓶酒放在湖边的草地上，刚要盘膝坐下，忽然就听一个声音由远及近的喊道：“啊呀！还真带酒了。不错，不错！先尝尝。”

眨眼的功夫，那穿着破袍子的白云鹤，已经将酒瓶抓在手里。他拧开瓶盖，酒香浓郁扑鼻，直接差点给老头而撞了一个跟头。

“嗯，这可忒香了。”他喝了一口，咂巴了一下嘴，“嗯”拖着长音，赞叹道。

“可别忘了啊。这口诀你师兄弟几个随便传，但可不能传外人。如今这世道魑魅魍魉，四下横行。你们一边除暴安良，一边还可以捉鬼，保百姓的平安有何不好？”白云鹤嘱咐道。

白云鹤喜不自胜，又一抬头，见不远处的湖边，一麻溜站着四个少年。

白云鹤拍拍她的肩说道：“不碍的，不碍的。先学哪样不是学。你附耳上来我告诉你。”随后他把‘天山送鬼棒’的口诀，一句一句印到了邵易的元神里。

这个名叫谭大的人长得实在太干瘦了，胳膊两腿都像麻杆儿，身上顶着一件深灰色的袍子，脸色蜡黄，但菱角嘴上的嘴唇却鲜艳欲滴。

“这正式入门呢，规矩也很简单。首先呢，要学会本门中的武学绝技。其次呢，就是要逢年过节给师傅孝敬酒。最后呢……”白云鹤想了想，在自己太阳穴上的白发上挠了挠，说道：“没有第三了。”

谭大见着白云鹤，突然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笑着说道：“师傅叫我哈？路有点远，赶过来怪不易的。”

他这笑容还不如不笑，大晚上看着真有些慎得慌。

大家朝湖里望了好一阵，什么也没有出来。白云鹤脸上有点挂不住，气得一跺脚说：“就知道收这么个徒儿不靠谱。没想到这么不听话。”

于是众人看到，在哪一片旋转到一堆的落叶上，的确站了一个人。

“好啦，好啦。”白云鹤开心的拍拍屁股。他一瓶五粮液已经喝完，拎起另一瓶说道：“就这样吧。从今往后，每天晚上，你们都给我在这儿找你们大师兄练习。连续一个月。十月初九，我再见你们的时候，要还是打成这么一团浆糊，我就把你们都驱逐出师门。”

白云鹤坐在湖边看得时不时大笑，高兴坏了。他一边看，一边喝酒，直到鸡叫头遍，方才喊停。

“师傅啊，您就收了我吧！”王老师喊出了声泪俱下的效果。

于是他说道：“行吧，师傅。只要您喜欢，徒儿管够。”

“就是这个棒法啊！这棒法，我告诉你，叫做‘天山送鬼棒’。”白云鹤见邵易感兴趣，也来了兴致。

听上去这套棒法蛮简单。但是他最后补充道：“这‘天山送鬼棒’的真谛不在于招式本身，而在于千变万化和速度。鬼魅身形不是凡人，要想捕捉，你必须够快，够准才行。谭大呀，”

“等着小棒养成，你就是真正的‘天山送鬼棒’传人！”白云鹤说得掷地有声。

“好好练。“白云鹤说：“你比所有的鬼魅都快，还不是为师给你练出来的？他们使的又不是我的送鬼棒，打在身上不疼的。快去吧。”

邵易倒吸了一口气，大声说：“师傅啊，你怎么这时候才想起来？我这不都学歪了吗？”

“还法器？你自己就是法器。你是我这宝贝徒弟的法器好不好？让他一边练着小棍棍，一边练你。”

“这个和我这个，其实是一样的材料。只不过还需要你日日用精气灌溉，每日还要吸收阴气，才能逐渐养成和我的一样的小棒。”白云鹤用手指细细摸过那条新的小棒。

他的眉骨突出，眼睛略向外鼓，整个的脸型与骷髅无异，只多一层皮。

“去吧。”白云鹤隔着好几丈远推了谭大一把。

谭大摇摇头，又紧张的点点头，满脸无所适从的样子。

“去陪你小师弟过过招。你放心，他那个棍儿还没有养成，打在身上不疼的。”

王老师感觉很有些荣光，开心的说道：“师傅，那我的法器呢？”

公子嘉走过来，朝谭大鞠了一躬，想要很有礼貌的说：“谢大师兄陪练。”

“大徒弟啊。给你这小师弟，啊不是，陪你这小师弟练练手。”白云鹤随后认真地给邵易讲解了“天山送鬼棒”，六六三十六棒的基本招式。

大家觉得好笑。林煜问道：“我们不还没进师门呢吗？”

邵易连忙拱拱手说：“我谢谢师傅了。”正在此时，只听他怀中一个声音大喊：“师傅，你收了我吧！”

那谭大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对白云鹤说：“师傅你以前不是说只收鬼吗？”

白云鹤笑着回他说道：“谁让你是大师兄。当大哥的，这点累算什么？你看你这些个师弟师妹，将来都给你撑腰，你横行鬼界指日可待呀！“

他刚想喘一口气，就见站在旁边优哉游哉的白云鹤，拿手一指公子嘉，说道：“那个漂亮小孩，该你了。你就用你会的招式，过过招吧。我瞧瞧你的身法。”

他们还是没有看到人。但是林煜站了起来。他的神识已经感觉到了，那里的确有个人。

却见谭大浑身一哆嗦，向后就跑，说道：“师傅不带这样的。”

趴在地上的谭大差点没落下泪了，如果他有的话。他戚戚然说道：“我什么时候要横行了？就我这么瘦，横着也这么瘦啊！”

“我不会。”邵易认真的说。

他转脸对谭大说道：“快来认认，这是你几个师弟师妹。但主要是这个。”他指了指邵易：“这可是我正式收的第一个人弟子。”他把“人”字拖得很长。

那谭大果然身形极快，飘忽左右，邵易的树玉棒很难捕捉到他，只得慢慢将这套棒法打得越来越快，令人眼缭乱。

公子嘉只得停了下来。他刚停下来，就见龙煖辰一抱拳，向谭大一鞠躬。

这一回有了动静。地上卷起一阵风。那风打着旋儿，将秋天的落叶哗啦哗啦的在地上聚成了一个旋儿。

“以后告诉你。反正你就是最后的那个关门弟子，行了吧？”白云鹤含糊其辞，一带而过。

从旁观者来看，他这棒法几乎都没了形儿了，完全看不出一招一式的首尾。这是由于那谭大的身形快如飘风，所以邵易手里的树玉棒要是想要追上他，就必得加快招式之间的转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