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寒蜩（2/2）
训练有素的秦军在愈发深沉的夜色里井井有序地开拔，向肥累城进发。
蒙琛立刻点齐人马，列队出发。秦军将士全队不用火把，摸黑前进中只依靠行进的节奏和速度控制，靠有经验的探马引导，悄悄地接近了赵军防线。
四象便是江湖中有名的四大宗师。至于四大宗师是何时又如何能听命于九宫，这里面江湖秘闻不足为外人道。
白老头被这一点，吓得身子一矮，终于脱口而出：“是谁呀？”
蝈蝈的叫声表示陌生人已离去。邵易和风洛棠一跃从房梁上下来。
他向那黑暗的房梁上慢慢抬起头，就见刚才那漂亮可人的小姐探出身来，朝他伸出一个手指头点了点，眼睛中满是严肃和警告。
二人发出龙气罩住全身，令呼吸微不可闻，迅速藏好了身形。
寒蜩自负地想，能来就能走，这个世界能拦住他寒蜩的还没有几个人。
白老头点头如捣蒜：“是，是。卖了一辈子油，这是岁数大了，岁数大了。”
他稍稍抬起头说道：“小的谢大人不杀之恩。我一定戴罪立功。寒蜩大人请交待我任务吧。”
因为在他看来，太子丹的摧毁赵军战斗力的阴险计谋，是落井下石，根本上不得台面。
左将王科率左翼部队向后迂回，以期尽快将左军布置于桃河上游，静待李牧军出城营救肥累，便可作为侧翼包抄部队，将李牧军堵死在肥累城下。
白老头摸摸索索掏出一个刀币递过去。风洛棠一看，不是她想象的外圆内方的孔方兄，只得作罢。指着那个小嘴儿陶油罐子说：“给我打一罐油。”
“有人来了，”邵易反应更快，拉起风洛棠几个纵身跳跃，就上了油铺高高的房顶大梁。
油铺大梁上挂着不少瓶瓶罐罐和竹筐草篮，遮住了很多地方。再加上屋内油灯如豆，屋里上半部全在漆黑的阴影里。
他放的那么仔细，在放下之前甚至还用手抹了一下柜台上的细灰。
邵易在白老头的柜台上找了一个最小的陶罐，用剑尖儿把那粒丸子拨进陶罐，交给风洛棠说：“我们赶紧走。”
他的通盘考虑是这样的。
“你只需要把这个在今夜寅时，投到城中的水井里即可。”寒蜩转过身，又扫了一眼油铺，说道：“我暂时不会离开肥累。但是你别想着找我。你不可能找到我。可我要找你，非常容易。”
寒蜩从进来油铺的时候就已经发现长街口上守着的赵国探子。
风洛棠忽然玩心大起，从柜台上面的各种瓶瓶罐罐中，挑出一个小口油陶罐放在柜台上，“来个钱。”风洛棠朝白老头伸出手。
八极就更是神秘。据说这八极是八位达官显贵，秘密分布于天下各国，全都是位高权重，权倾朝野之人。他们的秘密身份是九宫里的最高机密。
寒蜩踱进油铺，用神识四下里谨慎地探查了一圈，并未发现异常，才缓缓说道：“寒蜩。叫我寒蜩好了。”
白老头这手就忍不住哆里哆嗦，抖来抖去，将油大半洒在柜台上和油罐外面了。
蒙琛思考了很久做出了一个决定。
桓齮对自己的安排很满意。他抬起豹眼狠狠的盯了一眼夜色中的藁城，轻声给出了“出发”的指令。
行吧！只要不杀，怎么都行。
白老头不敢抬头，颤巍巍说：“寒蜩大人，请问您吩咐我的任务是什么？”
寒蜩身形清瘦，个子不高，后背上交叉背着两把雪亮的大刀。
九宫的十天干是九宫的十位最高级的密探谍子。据说其中三女七男，在天下各国最隐秘的地方，掌管着那一国一地的谍网系统。
街口响起两声蝈蝈的叫声。
门外无人答话。
白老头瞬间冷汗落地，心想：“被发现了，完了完了！”
“你的任务？”寒蜩冷冷地说：“你的任务不是已经失败了吗？”
九宫的两仪，一是咸阳仰度阁。二，便是名闻天下武林的“云笈宗”。
他给这个已经暴露的仰度阁老谍子的任务，不过是燕国太子丹交代的事情。
白老头听见这句话，体若筛糠，竟一句接不上来了。
“那他怎么办？”风洛棠一指白老头问。
风洛棠本来想看个“卖油翁”表演绝活，见这白老头的突发帕金森，无奈说道：“不是说唯‘手熟尔’？你这业务不熟啊，你是卖油的吗？”
此刻，头上的竹笠把他整个的脸遮在阴影里。
而十二地支，就是九宫手下最有名的十二位杀手。这些杀手各有代号，杀人于无形，潜藏于无踪。
白老头心想，个个都让我戴罪立功。
寒蜩没有说话。他从衣襟里掏出一块精巧的玉牌，上有九宫的徽章，玉牌中有一道自然的纹理形成一个“九”字。
他颤颤巍巍跑去把门打开，就见街上站着一个带竹笠的瘦小男人。
寒蜩正在旷野里狂奔。他已经远远看到了藁城黑黢黢的城墙。
搂草打兔子。他并不在乎那个老谍子是否能够完成任务，而且依他看，八成是完不成的。
再有，要想诱得李牧主力去救肥累城，必须有一举打下肥累的样子和决心。否则如果李牧军始终不出藁城，桓齮的“围点打援”计划便宣告失败，继而影响进攻赵军的节奏。此风险其三。
白老头赶紧拿出长柄的木勺子从大油瓮里舀出油来，就往这小嘴罐子里倒。
他咬咬牙说道：“该做的，我都照做了。阁主大人必是知道的。”
那白老头见二人突然闪身躲上房梁，吓得手中的油勺子当啷一声掉在柜台上，把剩下的油全洒干净了。
不过像他这样身怀绝技的顶尖杀手是不会把那些喽啰放在眼里的。
同一个夜晚，征赵上将军桓齮也做出了一个决定。
寒蜩其人真名不为人知。他的另一个名字叫宋意，是如今燕国太子丹的门人，也是太子丹的杀手。但是就连太子丹都不知道，他其实是九宫十二地支的“辛”。
所以，经过深思熟虑，桓齮重新做了部署。
这令寒蜩有些惊疑不安。他收好双刀，发足轻功内力全速奔跑起来。
寒蜩（读含条，是蝉的别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