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云中君（2/2）
那些挥洒不尽的黑色，连同呐喊声、惨叫声、呼救声和诅咒声，都被那黑暗的世界像吸入一切物质的宇宙黑洞一般给吞没了。
再一声巨吼从那燃烧裂隙中由远及近。
白色大鸟在旁边应景的鸣叫了一声。
云中君的面目如画，细腻精美到雌雄莫辨。
宽不见角的几阶白云铺就的台阶浮雕祥云样，直引向一个开阔的拱形洞门，赫然就是一座白云洞府。
他们看到无数张他们感觉那么熟悉亲切的脸，有微笑的、严肃的、沉着的、关爱的、温柔的，和一颗颗巨大的、勇猛的、愤怒的、咆哮的龙首一起，粉碎在时间裂隙的黑暗里。
那光芒轰然而至，不及风洛棠反应便将她包裹其中，托着她离开地面，飞向已在空中漂浮的大火球和绿光团。
他只从洞壁云层中一抓，一颗黑色如陨石的圆球便在掌心，大小仿似一枚鸵鸟蛋。
半人半仙的他留在世上只为继续寻找那个名唤“瑶”的女子。
老神仙但笑不语。
“啊？云中君？那不是帅到逆天的神仙吗？”风洛棠脱口而出：“难道神仙也会老，还一老就能老成您这个样子？”
一个俊美但满脸沧桑的伟岸男人救起了他，那个人好多年以后被叫做鬼谷子。
强大的龙族可以坐镇瀚海洲，既可以保护仙界，还可以早晚有一天，穿过时间裂隙，挽回曾经发生在一万年前的远古血腥的悲剧。”
他用仙家的手段重塑了云中君的身体，教会他各样法术变幻和御龙的本领。
“老神仙，”林煜接着说：“请问您是哪位，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洞府之上，大大两个字从云朵中浮出凸显，竟是银光闪闪的“洞天”二字。
三人正要跟上毕方接着走，突然异象陡升。
他们还看到一个黑暗无垠的世界，没有月光星辰，但无数以龙为战车的不同族人不舍昼夜地激战，斩龙的鲜血和战士的鲜血在那个世界里都是粘稠的黑色。
“这是一个关于华胥国的故事，里面也有我的故事。”
那条金龙体型巨大，瞬间冲破云层，闪闪的金色鳞片在倾泻而下的水幕中耀眼夺目。
循声而去，转过几个弯，白云洞府豁然开朗。
这铺天盖地的旋风中，一条青龙探首而出。那青龙头生双角，昂首向天发出再一声巨吼，山林摧枯拉朽，天地飞沙走石，震天的巨响令漫天的电闪雷鸣声势稍弱。
他们看到山雨石海淹没的城郭，沉入海中的大陆和被万年冰封的极地。
不多时，大地上复归平静，鸟语香；天空中也已是清明再现，乌云散去。
就在她正要拼命前扑，跃向已经缓缓升入天空中的赤红火球和绿色光团的时候，一声惊涛拍岸的巨响伴随一声前所未有的龙吟从远处的湖水深处传来。
“嗯呐！这才是云中君的样子啊！”风洛棠两眼全是星星地感叹道：
风洛棠三人的光团一触到祥云台阶便融入四周霞光消失。
风洛棠大声朝邵易和林煜喊道：“怎么回事？”可是身后巨龙带起的风声和空气振动令她的声音消弭殆尽。
没走多远，忽闻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世间黄，梦里仙家。五百年了，可算是让我等到了吗？！”
还不待三人明白过来，天象异变。霎时间乌云滚动，电闪雷鸣。
说着云中君向四周洞壁上一指，一道白光闪过，云洞中暗了下来。
树皮包裹一样的老神仙使劲睁开被眼皮遮住的眼睛问：“什么数不对？”
他只能在千年中默默念着瑶的名字，在洞天结界里孤独度日。
身上的麻衣也飞扬变幻，一身华服锦衣在空中展开，衣袂飘飘，长带轻扬，阵阵兰香气荡漾在空中。
“这世上已没有人看见过毕方。”林煜弯腰施礼恭敬地答道：“请问”
一条浑身烈焰的巨龙从中飞降而出，将整个天空翻滚成万顷火海。
这声吼带着嘶鸣和震颤的尾音令闻者色变，听者动容。
三个少年听得是云里雾里。
“你说的是这个样子？”
这洞中不冷不热，宁静舒适。四周云朵微微滚动着，泛着莹莹微光。
这声吼是从山谷深处昂扬而出，带着风声，卷动砂石，振动嗡鸣，回荡山谷。
青龙随即从暴风漩涡中一个附身，摆起青色巨大龙尾直冲过来，口中吐出一片绿色光团，席卷树叶山石飞速旋转，直奔林煜。
果然仙家洞府的样子十足。
那声音中透着五分激动，两分不可相信和三分的欣慰。
说完她又自觉失了礼貌，一吐小舌头，赶紧闭嘴。
“至于我嘛，我在人间的书上唤作‘云中君’，在洞天结界里是统领龙族的龙相，并看管所有天界灵禽异兽，掌管瀚海洲。”
每一个印章竟发出不同的光泽，银色、金色、绿色、红色和黑色。
“应龙一族九百年前叛出华夏时，只留其中一支忠心不离。而这一支也逐渐凋敝，只剩下这一枚应龙龙蛋。”老神仙将龙蛋放下说：
五千年前，云中君率领龙族冲入时间裂隙作战。
只见那神仙老者身形忽然长起，苍老的容颜霎时如干涸大地逢雨露，滋润出白里透红的青春容颜，皆白的须发无风飞扬，变成柔润的漆黑长发。
三色光团在空中飘浮上升，越来越朝东方的一片霞光飞近。
才刚不知去向的曾经看上去巨大无比的大鸟毕方，此时在三条巨龙面前如欢快的鹞子飞旋在天空，偶尔发出一两声清亮的鸣叫。
但巨大的火球散发出来的灼热瞬间将他撞出去很远。
只在三条巨龙周身十丈缭绕着厚厚的雪白祥云和淡紫色的瑞气。
林煜抢身走在风洛棠和邵易前面。
三人就见巨大的云洞中，一个高台之上竟然坐着一位老得不能再老的麻衣老者。
“你们穿过的那湖名为‘镜湖’。镜湖之上有一座通往这‘瀚海洲’的大门。我们这里自然是瀚海洲，一片几千年铸成的仙山结界。而这‘洞天’不过天上洞府，是龙相修炼之所。”
风洛棠又望向林煜。林煜点了点头。
我在等下一任的龙相让我可以交卸使命，更在等一个人，或者几个人可以将龙族血脉重新聚拢，让五千年前的龙族兴旺的盛世再现。
此时他也急了，拿出从小在军中习得的近身格斗战术，抵死拼命地想要抓住邵易的一只脚。
“这是‘共情’，”云中君低低的声音响起：“你们身上龙族的血脉让你们能够感受到先人的感受。”
一片火光从迅速翻滚的云层中激射而出。层层的火焰携风带电，于乌云中旋转，破开一处燃烧的空隙。
他们看到了云中君曾经的样子。
五色光芒笼罩着五颗小小的印章，慢慢的落在云中君的面前。
“今日缘法，我与你们终于相见。你们三人均是龙族血脉传人，又受远古天启，都是天启之人。我便将下一代龙相之职传与你们。”
说着他双掌一推，巨大的袍袖鼓胀如内有风雷激荡。
与此同时，云中君忽然身形暴涨，高大如参天古树。一团透明紫气从他身后陡然铺开，五色祥云在那团紫气中翻滚，有高低龙吟从里面隐约传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