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 堂吉诃德(2/2)

这次说不出愤怒的话来完全是出于对自己智商的无语。

一旁赞不绝口的巴贝雷特欣慰地说道,“哎,这小女仆不在。酒吧怪冷清的,现在可好了。”伸手捧住自己的脸颊,仿佛就等着镜圆璧合、好月圆。

赤大爷叹了一口气,“别担心,根据上一次的时间。小小她该是快回来了。”

巴贝雷特笑累了,安静了下来,嘴角不知何时竟然只剩下苦涩,“不,这一次看来是没那么容易脱身了。”

倏地他眼睛里的波光发出动荡,赤大爷还没搞清楚这又是怎么回事,忽然酒吧那扇只为特殊人士开放的门被人一把推开。赤梓本能地高喊出声一句“欢迎光临”。顺便回过头去想看清来人,可是对方在看到自己的时候却忽然僵住了,五官与肢体一起。

仅用了三秒就从那摇摇欲坠的视线中判断出来来人怔住的缘由,赤大爷尴尬地手脚僵硬,大脑努力自我催眠了几次也还是无力唤起身体的运行,现在遮掩貌似会令自己更丢脸,这身女仆装的打扮只一眼就已经深入人心。

一切都是那只妖孽!

忿恨地咬牙切齿。连骨头缝里都在打颤,赤大爷在这时回过头去,那妖孽却早已消失无踪,只剩下还弥漫着淡淡樱桃甜味的空气以及一张悬在空中即将掉落在地的白纸。

伸手接住它,看到上面写着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赤大爷两只眼睛黏在上面,照着纸条一字一句地读出来,“嗨!假期过得好吗?从现在起十字路口酒吧的一切事物全权交给你来处理,我要去度假了!拜——!”

还“嗨”?

还“拜”?

还“过得好吗”?

这妖孽到底是怎么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写出这跨度如此之大、信息量如此惊悚的留言纸条来的啊……

自己的假期来得突然去得也突然,什么跟什么都没搞清楚这老板自己就跑路了,来人有这么吓人吗?

这妖孽怎么能任性得这么理直气壮啊!

手上的纸条被攥得喘不过气只感窒息。良久赤梓再次转过身看向来人,他的脸上只有和煦的表情,不艰难很自然,“就是这么回事儿了,莉莉丝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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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罗西,瓦特区,歌罗西学院。

在这学园祭上。整个学院唯有行政大楼这里还依然如往常那般肃穆静谧,建筑是最为古老的风格,保留了建立初期的一切原貌,这里是歌罗西城历史开启时便存在的几个标志性地点之一。

还未走近,古镜就对方旭说了一句,“他果然又那么做了,有时候真不知道他到底是聪慧还是愚蠢。”

刚走进大厅就见到他等候在那里。

有点偏向米色的肤色,柱状成束的白色卷发一束又一束被绑在脑后,眼膜的周边是暴露在空气中的鲜血干了一半时的颜色,越往中央变得越黑,他一身传统款式的黑色西装,手上握着一根纯黑的手杖,手杖的握柄顶端是一块颗粒巨大、温和绒绒、透明纯澈的橄榄石。

不论是第一次见面还是已经熟识多年,这个男人给人的感觉从未有过变化,他就像是一座石头砌成的城堡,不论从哪个方向看、怎么寻找就是找不到一扇窗,又冷又暗似洞穴,再配上里面摆放的石头家具与石板地面,你可以说是一副奢华放大版的灵柩。

颇具城府的男人,严肃又懂得内敛,看得出来他只会是那种主张传统看不惯潮流的贵族中的长老级人物,可是明显又能够让人看见,脸上那条轻描的亮银色眼线,宛若这座石头城堡的唯一光源。

他的身后一左一右各站着一个少女,一个栗色短发错落而至脖颈上端边缘,漫游风沙却一尘不挂,她的身上罩着一件宽大的和式道服,腰间别的那一把快刀“夕度十六姬”是她的专属佩刀,乱刃逆丁字,经过手工折叠锻打9万9千9百9十9次而成,刀锋较长,弧度较大,没有血槽,刀鞘上面有一小段红色布条,刀柄上有柄鲛和柄卷;另外一个拥有一头竖直的紫色长发,她身穿利落简洁的忍者服饰,脸部被面罩和头发遮挡,可见的右眼有着明亮的蓝紫色,头发左侧别起,上面有一个樱造型的饰物,没有云蒸霞蔚的浓芳,亦没有锦簇烂漫的热烈,很是陈旧,看来是戴了多年从未更换过,她的武器短刀“天雪蓧” 上面有漂亮的银色雪蓧纹,精致而锋利。

这两个少女的装扮均与巴别、歌罗西的服饰风格不同,看起来是来自其他偏远地带。而她们两个人明明长相不同,名字却很是相似,短发配长刀的叫夕夜,长发配短刀的叫夕雾。

当然此刻出现在古镜与方旭面前的这位夕夜自然是顾小小在利迦百农被迷昏抓起来关进笼子里的时候偶然遇见、后来又下落不明不知被何人放走的莲城夕夜,只是不知道这位夕雾,是否也姓莲城。

“老板。”

像报备一般说话的是站在夕夜与夕雾前面的男人,名为堂吉诃德,他在这间“狩猎使徒派遣公司”的位阶处在前五,在古镜的下属之中他年龄最大,却是唯一一个礼数分毫不差、恭敬对待老板古镜的人,而且他还是这间歌罗西学院的拥有者。

古镜看着他,嘴角噙着复杂的笑容。

古镜有一个习惯,不论要见哪一位属下,他从来都不会提前打招呼,而他每一次主动来找堂吉诃德,这个男人总是如同先知一般恭敬地等候着他,虽然他的外在看上去比古镜大太多。

当然古镜不是人类,只是某位闲着无聊的家伙到人间找乐子罢了,所以他的真实年龄实在无法拿来比较。

“别总是老板老板的,多没劲儿。”古镜忽然撅起嘴不赞同地怒道,不高兴的表情随便哪个人看一眼都知道这叫假性发怒,在人间俗称撒娇,在那些性格别扭的家伙们所执掌的天界与地狱就不清楚了,现在还未有定论。

说罢又走上前去,伸手一把掐住堂吉诃德的脸颊两侧,而且没有打算放开的意思。

“偶尔笑一笑嘛,你看看,夕夜、夕雾跟着你也都不会笑了。”这画面倒有点像是玩世不恭至今叛逆的孙少爷欺负长着一口稀疏络腮胡、喜爱并且只抽烟斗的慈祥祖父的感觉。

堂吉诃德依旧淡定,就是脸上的肌肉被古镜强制性抓着也还是如往常那般回应,满满的、冷静的语气,“老板,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

听到堂吉诃德说出这样的一句话,古镜倏地两眼放光,他松开手,又忽然一个闪身挎住了半蒙着面的夕雾,“我们走吧!”拉着她走在最前面。

方旭依旧以极小且固定的距离跟在古镜的身后,他望着古镜与夕雾的背影,抬起手背推了推银边眼镜,转而又边走边在笔记本上奋笔疾书。

而始终走在后面的堂吉诃德,拄着手杖走了没几步的他从口袋中掏出一块手帕,上面有用不容人轻易察觉的暗纹绣上去的某种类似家徽似的绣纹。

他拿那手帕轻轻擦拭了一下额上的汗滴,顺便还将刚才古镜所触碰过的地方一一擦拭,随即又放回口袋中。

(未 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