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托瓦图斯（2/2）

“怎么样，要不要跟我走？不再为天恩集团庸庸碌碌工作至死……而可以触及真实，接触到更为崇高之物。”

“能认识一下吗？”

罗素听到这个词，有些疑惑。

罗素有些诧异的回头望向劣者。

甚至就连他自己，也才在这时意识到自己的这种特质。

——但他却会选择妥协。

但比起纯粹的理性……劣者又有一种奇异的“理想狂热”。

面对精灵幼子的应允，劣者沉默了一会、低声感激道。

如果经由他这样处理……那么就算再度遇到这伙人，无论发生什么样的事、也都不再是劣者的责任。而是算作“从其他岛来的逃犯”，要通知当地执行部派遣机动小队前来逮捕。

愤怒于世界、愤怒于他人、愤怒于自我——然而与此同时，劣者却始终以理性压抑着这股毁灭一切的愤怒，不将其流露于外一丝一毫。他严以律己、严以律人……他似乎信奉着一种极端而严苛的“正义”。

精灵幼子重申道：“这事到此为止。将我绑架到这里来的人，你们也不必再追查了。”

“我会考虑的。”

牺牲一个人，来拯救其他人——

但幼子随即宽和的笑了笑：“啊，您要是不知道的话也无所谓。并不是什么值得一提的好东西。”

但劣者却不会这样。虽然他对精灵十分厌恶，但对于这孩童形态的幼年精灵，眼中却没有任何敌意、杀意与厌恶。

“但我还是建议你尽快取一个代号。”

“……这么说倒也没错。”

精灵幼子抬起头来，看着劣者露出温和却不容置疑的微笑。

罗素坦然道：“如果更换代号的话会很麻烦，所以我宁可先不取。”

正如他会进入天恩集团工作，作为他所不屑的“公司狗”；他对罗素这种“英雄”很是厌恶，却愿意忍受着这种厌恶与他一起工作；也正如他在面对这来自“无知之幕”的疯子的勒索威胁之时，却选择了屈从于对方的游戏规则；打算牺牲掉这个孩子结束这一切时，却又会因为翠雀的命令而选择放弃自己的念头。

看上去只有七八岁的小男孩，用那高档红酒般深沉光泽的双眼望着罗素、眼中满是好奇。

看到劣者重新陷入沉默，刚被绑架的精灵幼子耸了耸肩、转头看向罗素：“毕竟你刚刚救了我的命。”

那应该是一位精灵董事，一个能够随意牺牲掉眼前的什么人的上位者，一个善于伪装、从不会展示自己冷漠之处的伪君子，一个发自内心看不起他人、也不会尊重弱者的冷血之人。

一般来说，当对于精灵的憎恨深沉到劣者这种程度的时候，看到尚且年幼、无力抵抗他的精灵幼子之时，这种憎恨应该升腾为暴虐——这是一种很常见的复仇心。

但他其实也知道，这个问题是得不到答案的。

劣者这个人，就像是深冬时节冻结的湖，沉重而静谧。但如果走在上面，就会有莫名的恐惧……那是一种不知它承受到什么程度，就会突然塌陷坠落的恐惧。

很显然，劣者也认为自己之前的想法是错的。

他有一种深沉的憎恨、一个明确的宿敌——对方越是这样做，他就越不这样做；对方越是认为对的，他就越认为是错的。他的人生就如同一面镜子，完美的映出了对方、并用尽一生、竭尽全力试图将其否定。

虽然是幼子，但他的双眼已然并不纯净、而是变得深沉。

托瓦图斯反倒是愣了一下。

他是发自内心的想要“不成为什么人”。

而且，罗素观察到……劣者对这精灵幼子并没有什么敌意。

但他很快意识到了什么——

“这里我们想问一下，您到底是如何被人绑架到了这里……还有相关记忆吗？”

虽然看上去，大约也就是人类小学一二年级左右的模样。

如果罗素没猜错的话，他多半是说了什么“不如舍弃掉这孩子”之类的话。

而且谁又能确定，这不是故意来试探自己的？

“啊，不必了。”

劣者公事公办的询问道。

就算如此……劣者真的再次看到对方的话，会这样置之不理吗？

精灵幼子提出建议：“如果把自己的真名随意告诉他人，就会给人一种‘我和你很亲近了’的错觉。这样容易让人把握不准和你的距离，反而容易伤到你自己。”

这种正义让他面对精灵、面对董事、亦或是面对生死危机时，也仍然不会畏惧。

虽然这话说起来有点怪，但罗素的确就是这样感觉的。

然而比成年人类更懂礼貌、进退有度的坦然举动，却会使人感受到一种奇异的抽离感。

罗素思索片刻，还是点了点头。

精灵幼子意味深长的说道。

随后，他便轻松的转换了话题，开朗的与罗素开始聊天。

劣者在一旁保持着沉默，像是个蜡像一般站着一动不动。

他们才刚聊了一会，翠雀就已经赶到了现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