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文姬，起舞（2/2）

“改元建安，朕要倚剑安天下。”

“是，沙苑夏无酷暑，冬无严寒，沙如白水，草木丰茂，乃是上好的养马地。”

小官犹豫几息，答道：“没了。”

看那西楚霸王籍，破釜沉舟万人敌。”

“陛下，您找的人已经叫来了一个！”

她穿着一袭粉色襦裙，袖口处镶嵌了几颗红石碎粒，在阳光下闪烁着璀璨的光辉，脚步轻盈曼妙，宛若仙子下凡，在拂过沙丘的风中翩跹起舞。

这时，胡车儿兴致勃勃地寻了上来，手里拎着一个硕大的脑袋。

“现在还有多少马匹？”

在这片土地上，他不能够有一点儿的怜悯之心，他必须冷酷，冷漠地面对一切。

而刘弋却按住小脸煞白的蔡琰。

出乎文官们的意料，听得这首甚至称得上“反曲”的《垓下曲》，刘弋非但没有恼怒，反而抚掌叫好。

画面中的一个个变化，每一次都经历了生死离别，一幕幕画面，都让人有着难以抑制的伤痛。

一幅幅画面，从遥远的过去回到了现在，回忆着从长安一路走来的日子。

琴声中充满了悲凉的气息，似乎正在诉说着什么故事，似乎又像是一种悲哀的叹息。

“.…..杀穿….肠——”

刘弋指着目瞪口呆的近侍文官们微微一笑，只说道。

琴声越来越快，越来越急促，渐渐地越来越激昂起来。

王粲席地而坐，手覆于焦尾琴，当他的手指触碰到焦尾琴的琴弦时，面对众人有些瑟缩的王粲忽然静了下来。

他的敌人已经死了。

听着昏君的话，蔡琰的小脸有些发白，佯作镇定。

琴音中蕴含着强大的力量，这是一种让人无法抵抗的力量，就连周围的树木，也在琴音中微微颤抖着。

“若无霸王英雄盖世，怎显得出太祖高皇帝扶危定乱之功？”

“原有多少匹马？”

“这是自然。”

刘弋亦是遥遥笑道：“兴霸，你且唱来！”

蔡文姬轻轻跳跃起舞蹈，一个旋转，又一个旋转，一个回身。

“好！”

她就像是从一颗星辰坠落人间的仙子，美艳不可方物。

杨修、王粲恍然，其余文官亦是反应了过来。

笼着手的刘弋亦是愕然。

蔡琰的小脸满是惊恐，揉着裙角祈求道：“没有了没有了陛下，真的没有了.”

打败的敌人要是个废物，你又算得了什么英雄？四百年过去了，唱首曲子还怕霸王复生再造反不成？

此时恰好甘宁拨马走过，他在沙丘下朗声笑道：“蔡家大娘子却不是个实诚人！”

王粲微微一怔，旋即以极快地反应合奏融入。

随着王粲的心情平稳下来，他轻轻抚摸着焦尾琴，他的手指似乎与焦尾琴产生了某种共鸣。

蔡文姬那张绝色脸庞上浮现出一丝淡雅如兰般的笑意，清澈如泉水般的眼眸中闪烁着点点光芒。

一首曲子已然结束，琴音停止，但是王粲并未收回手，依旧在拨弄着琴弦。

声音渐起，周围士卒听得津津有味，稍有文化的官员却都勃然变色。

李傕的脑袋顺着沙丘叽里咕噜地滚了下去，把正在登丘的蔡文姬吓了一跳。

“连年征战不休，军马需求紧迫，大军所用军马，就有不少出自沙苑吧？朕看战场上失了主人的马，似乎对沙苑很熟悉。”

“垓下四面楚歌围，千军万马彭城颓。

甘宁的嗓子如同破烂风箱一般，紧接着生生吊上来一大口气。

蔡琰费力地背着焦尾琴，提着襦裙登上沙丘时，见到小官的脸上满是藏不住的欣喜，似乎也被这种情绪感染了，她盈盈下拜的时候，唇角亦是带了点喜色。

战马嘶鸣，沙丘下满是染红了鲜血的黄沙；稍远处，渭曲蒹葭苍苍、沙苑树木丰茂；更远处，秋日渭川舟徐徐驶过，河东炊烟袅袅升起。

这是一场伟大的战役，胜利的代价是巨大的，也是刘弋必须接受的。

见刘弋情绪不高，胡车儿讪讪地收回了手中拎着的李傕脑袋，扔到了一边。

有诗云：

莫作熹平旧乐章，曲中盛世断人肠。

汉庭玉笛三更咽，天子金车七里香。

一自狼烟生西北，便从征战老洛阳。

关中汗血搜求尽，沙苑来年草又芳。

（第一卷，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