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愿做陛下手中吴钩（1/2）

第6章 愿做陛下手中吴钩

“笃！”

弓弦淋了雨水，箭矢飞到尽头便失了力气，歪歪斜斜地插在南坞外围的土墙上。

“杨修，这便是你说的南坞守备松懈？！”

看着狭窄坞堡墙头密密麻麻的西凉军士卒，以及墙头衣甲鲜明的将领。

现年四十五岁的黄门侍郎钟繇，气的几乎维持不住自己的名士风度。

他指着杨修直呼其名连字都不称了，俨然便是气昏了头。

当然，钟繇比杨修他阿爷太尉杨彪小九岁，还勉强算是一辈人。

面对自家子侄一般的年轻人杨修，钟繇便是有些失态也非是什么大不了的。

可眼前这局势，却绝非是杨修所汇报的“南坞守备松懈”！

“几位，这该如何是好？”

钟繇虽然更善于合纵连横的权术，但也是个知兵的。

平取关东复九州？”

声腔黯哑，几有慷慨悲凉之势。

“还请陛下恕罪，某职责所在不能开门。”徐晃声音低沉。

皇甫郦何许人也，能让这些心高气傲的世家子服气？

不多时，徐晃手执长柄大斧，率手下数十名士卒赶到院落。

士卒扛着事先准备好的攀城梯，前头的力士早已竖起坚固的橹盾迎着箭雨向前推进，披着皮甲的刀盾手则藏在橹盾和云梯后边准备攀城。

关东诸侯不乏刘姓宗室和深受大汉恩泽的士族，他们都不来救天子于水火，又凭什么要求徐晃一个出身河东的军吏，还是从过白波贼的人，在战况不明的情况下担着杀头的风险，违背职责来救天子呢？

当然，这也是因为羽林、虎贲的卫士，其中就不乏世家子的原因。

“请君暂上云台阁，

刘弋的心重重地沉了下去，像是沉入了无底深渊。

羽林、虎贲两卫残存的卫士，由步兵校尉魏桀和射声校尉沮儁分别率领，这自不必多说，而世家的子弟部曲，则由推举出来的皇甫郦率领。

“陛下，某不求云台万户侯。”

然而左等右等，却始终等不来人。

“徐都尉，请开门，勤王军就在外面。”

在乱世开启之前，便是最有野心的人也想不到，虽远必诛天下无敌的强汉，纵使有了几分卖官鬻爵、民生艰难的荒唐气象，竟然真能在短短地几年里沦落到今天这般地步。

“男儿何不带吴钩，

门外多是河东郡兵出身却无奈降了白波军的士卒，他们亦是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却也隐隐有些不甘。

刘弋在赌，赌的就是徐晃还有匡扶汉室的心。

是啊，身为帝国军人，他们不去平定诸侯割据的战乱，反而在这里助纣为虐囚禁天子。

皇甫郦说的干脆，钟繇也是这个意思，步兵校尉魏桀和射声校尉沮儁应声后，便下达了进攻命令。

“公明，汉室危急存亡之际，你不做邓禹、冯异，反而要做那隗嚣、公孙述吗？”刘弋在暴雨声中倚门沉声质问。

骤雨浸弦，眼看着带来的弓弩全然不奏效，皇甫郦也晓得钟繇的意思。

自己这支七拼八凑出来的“勤王军”成分却极为复杂，若是不统一意见是没人愿意上去卖命的，故此负责总指挥的钟繇回头问了一下主要的将领。

赶来营救天子的军队来源是两个部分，其一是汉室仅存的官方武装力量，即羽林卫、虎贲卫，人数不过三百余人。其二则是长安城内的世家子弟、部曲，约二百余人。

门外许久都没有任何动静传来。

寥寥两句，却偏偏勾的人气血一股一股地从胸腔涌上来。

徐晃宽大有力的手掌握在大斧上纹丝未动，嘴唇却已被自己的牙齿咬出了血痕，俨然是心情激荡的不能自己。

可无论怎么说家国大义、身家利害，在场的所有人却都有着某种难以言喻的难堪。

明矾磨成的灰粉包早已藏在了刘弋的袖子里，准备随时用来扬尘迷眼以便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