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我还有个儿子叫司曜（1/2）

第111章 我还有个儿子叫司曜

弹房里聊天声不断，谭叔耐心细致地教朱萸撕絮。

“我们干得最多的就是给人弹旧被，新被倒是没那么多。这撕絮得扯松了才弹得动。”

谭叔捧住胎，在布满钉头的铲头上撕松，抓着发黄略微有些发黑的板结絮使劲抖动。

粉尘簌簌落下，跟筛面粉似的。

朱萸挥了挥眼前的灰尘，眯起眼睛看着他。

弹郎有个共通点，不仅驼背，腰也打不直。

曾经见过一个不到三十岁就熬弯了腰的弹郎。

“谭叔，你也是在年纪很轻的时候学弹的？你这腰也弯得太厉害了。”一边说着话一边把胎搭在铲头上撕絮。

“是啊。”

另一边的谭婶叹了一口气，“我嫁到他家的时候天天吃不饱，他心里觉得对不起我。当年秋天就拜了个弹师父，跟着他出门学手艺去了。”

“这活是个苦活，秋天出去有时候过年都赶不回来。第二年我也跟着他一起干，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干活快。两人在哪都行，总比在家担惊受怕强。”

怕他在外头冷着，饿着，伤着。

刚成亲，人还没看够，转头就留下她一个人陪着家里老小，哪个新媳妇受得了这种。

跟着他风也好，雨也好，下雪也没关系，人在跟前心里就暖和。

“有啥担惊受怕，还能丢不成。”朱萸浑不在意地抖着絮。

“哎哟, 还打趣婶子呢？”谭婶瞟了一眼她旁边的胡杨, 凑过去小声说：“你家胡杨要是看上别的小姑娘看你咋办。”

“啥？”朱萸恶狠狠地把手里的絮扯成两半，“那我再也不要理他了！”

胡杨头疼地看着这两人，这算欲加之罪还是飞来横祸…

谭叔把撕好的半床絮抱到台子上，搬出弹工具, “朱姑娘, 来，把你的新放那边台子。”

朱萸一见要开始弹了, 高兴地拎起墙边的大包袱, 把剥了籽的新倒在台子上。

转身把自己的工具也摆上去了。

“这弓，真让人眼热。”谭叔握着弹弓上上下下打量, 满眼都是羡慕, “榉木打的呢，弓弦还是牛筋的。”

转头惊讶地望着一旁的胡杨，“你这榉木折弯, 烧水熏水汽起码得半天吧？”

他的弹弓是杉木做的，弓弦是线绞的。

跟朱萸的比起来，那是差远了。

榉木木质坚硬，用滚水汽折弯晾干之后不会变形，特别结实耐用。

胡杨微笑着点头，“是费了些时间。”手指灵活的在朱萸腰间绑板儿带, 背上插竹枝条高出头顶两三尺悬挂弹弓。

朱萸兴奋地学着谭叔的架势, 左手持弓，右手持弹槌, 击打弓弦。

团乱飞。

“朱姑娘，你这样使蛮力不行，得使巧劲, 你看我。”

砰砰～梆梆～

一张用得油亮光滑的弓在谭叔手上很灵活，横着, 竖着, 斜着。

手起槌落, 白白的被震得弹起, 落下时变成絮。

村里木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