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大风潮(2/2)

美男子姜董笑吟吟的捻动着手中的杯子,欣赏着秦迪的窘态:“景伤,不说把你的朋友介绍一下吗?”他的声音带有一种磁性,雄浑而有力,配合着他无可挑剔的立姿,全身上下散发着一种令人迷醉的力量。

听了姜董的问话,杜景伤很自然的把手搭在秦迪肩上,说道:“秦迪小姐,成江名记者,我的女朋友,对资本市场有着很深的研究与了解。”秦迪斜瞟了搭在她肩上的那只手,正拿不定主意是不是把这只手推开,一时之间没有留意到杜景伤已经将她与他之间的关系拉到了超出了刚刚认识的阶段的地步。忽然之间她感觉到耳朵里一阵酥痒,原来杜景伤正对着她的耳朵轻声低诉:

“姜董的红黄蓝公司是一家以信息技术为主的高科技集团公司,集团公司的研发中心在江心鸟岛,岛上的景色非常漂亮,清烤野鸭肉除了在岛上别的地方你绝无可能吃到,等一会儿喝完这杯酒,咱们坐姜董的车去岛上的研发中心看一看,去过了你就知道这一趟是非常值得的。”

“什么?”秦迪吓了一跳:“这么晚了,去那个那个江心岛,不妥吧?”

杜景伤淡然一笑,适时的放开了搭在秦迪肩上的手,端起杯子来,看了姜董一眼,姜董立即接口说道:“江心鸟岛最美丽的景色,就是在晚上的时候,就是现在这个时候,你想一想看吧,成千上万只的水鸟栖伏在岛中心的碧波潭周边的树梢上,月光顺着潭水的波纹缓慢铺开,惊动鸟群漫天飞起,再象遮天的黑云一样缓缓落下,潭边礁石上的遘火是启江市保留的旅游节目,只是现在很少有人能够享受得到了,但是曾经到过江心鸟岛的游人,只怕他一生也难以忘记那烈焰红唇、清烤乳鸭的风味。”

尽管姜董说得漂亮,但秦迪还是摇了摇头:“不不,太晚了,我——我今晚也没有准备,等下次吧,下次一定去的。”

杜景伤转过头来,似笑非笑的眼神瞟着秦迪:“你担心什么呢?有些景色一旦错过,可能就是永远,相信我吧。”说到最后四个字,他慢慢把手中的杯子放下推开,神态中略带几分感伤的继续说道:“秦小姐,我们之间还有许多事情要做,继续进一步的接触对于我们双方来说都是一件有益的事情。”

向后退了退,秦迪撩了一下头发,借以掩饰自己迷乱的心境,夜深时份,与两个英俊潇洒的男人夜探鸟岛,这种诱惑远不是秦迪所能抵御得了的。但是——但是——但是接下来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她是记者,见得听得太多了,要是大家相互之间再熟悉熟悉,她会迫不及待的答应下来的。但是现在她真的不敢,就在不久前晚报上还转载了一篇关于一个女记者在采访行程中被歹徒奸杀后弃尸荒郊的恐怖案件,眼前这两个男人,不会是变态杀人狂魔吧?

杜景伤用略带几分嘲弄的眼光看着她:“江心鸟岛不是你所想象的一座荒岛,岛上的娱乐设施齐全,岛上的宾馆都需要提前预订,有机会去而不去的话,真的很遗憾的。”

“不,我累了,要回去休息。”秦迪略显几分慌乱的跳下高脚凳,顾不上起码的礼貌就急匆匆的向舞厅外边走去,走到门口她又紧张不安的回头看看,杜景伤和那个美男子姜董仍然站在原地没动,甚至连她离开时候的姿式都没有改变过。她犹豫了一下,心里有些希望杜景伤或是那个姜董再劝她一次。这两个人无疑都是成功人士,与他们在一起夜登鸟岛,应该没有什么值得让她担心的事情,但是——门外的冷风袭来,秦迪激泠泠的打了个寒战,心里诅咒着骆子宾不来陪她,发誓这一辈子再也不一个人去泡吧了。

拦下一辆出租车,司机的脸隐没在黑暗之中:“去哪?”他哑声问道。秦迪紧张的后退一步,前后左右看了看,她心里那种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这辆车安全吗?但她最终还是上了车:“去启江酒店。”“老酒店还是新酒店?”司机问。秦迪犹豫了一下:“我不知道,应该是新的吧,刚刚装修过的,对面是建筑大厦。”司机点头道:“那就是新的了,有两家启江酒店,一家老酒店,是原来的旅馆改的,一个新酒店,是四星级的。”说着话,出租车钻进一条巷子,历尽颠簸驰出来之后,驶上了一座古香古色的桥面。石桥护栏上熟悉的雕刻石兽令秦迪失声的尖叫起来:“不对,不对,不是这条路,你想把我拉到什么地方去?”她曾经来这座桥上拍过照,知道这座桥与盛世佳人在启江酒店的反方向上。

司机的脸色阴晴不定:“是……是绕了一下,那边修路,不让过。”秦迪惊惧的大叫:“你胡说,我走过不知道多少趟了,根本就没有修路,你再绕我报警了!”说着,她抓起手机,忙乱的按着键,生怕出租车司机突然发起凶性。司机并没有逞凶,而是显得比秦迪更加慌乱起来:“好啦好啦,已经绕回来了,喊什么喊嘛,让你兜兜风有什么不好。”果然,出租车兜了个圈子,又绕回到了启江酒店的门前,秦迪抓起一张十元的纸币丢过去,逃也似的从车里钻出来。

酒店大堂的前台小姐正萎靡不振的坐在柜台后面打盹,听到她格噔格噔的高跟鞋声却没有任何反应。秦迪急急的绕过前台,向后面的二号楼走去,不知什么地方有人在窥视着她,险恶的目光所带来的光感压力令她连气也透不过来。她越走越快,越走越害怕,不知不觉的飞速奔跑起来,直到她冲进电梯,回头再看空无一人的走廊,一颗心这才放回肚子里。

到了三楼,那种被人偷窥的感觉再次袭来,秦迪失声的呜咽了一声,仓惶四顾,眼前只有铺着红色毡毯的空寂长廊,不见一个人影,秦迪几乎是狂奔着冲到2320房间门前,掏出磁卡钥匙急忙忙的开门,明明身后没有一个人,为什么她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

飞快的打开门冲进房间,再将门用力的锁死,回过头来,秦迪用手拍着胸脯,好险好险,今天晚上怎么会这么怪,遇到的每一个人都是那么的不正常:杜景伤那个怪人,真是怪,简直就象是个精神病患者,优雅从容之后掩饰着明显的暴戾欲望,这个人——他简直跟骆子宾一模一样。还有那个姜董,美男子姜董,这个男人完美到了不真实的地步,一定有什么东西被她忽略了,但是——她又不放心的扒在门上的猫眼向外边看了看,还好,那两个怪人没有追来。

她踢脚蹬落鞋子,向房间里走了两步,然后,她惊恐的呆怔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

她现在终于知道自己今天晚上为什么会心神不定了,只是当她明白过来自己所恐惧的是什么之后,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5)

汗水淋漓的从女人身上爬下来,骆子宾象是刚刚饱食了一顿美味的大餐,满意的咂咂嘴:“不错,不错,确实不错。”他在睡梦中正与秦迪抵死纠缠,那香嫩的肉体让他痴迷留恋,这简直是一座不设防的美丽城池,任由胜利者纵横驰骋任意西东,在征服者的暴力下曲意奉承辗转承欢。她又象是一支侵略成性的军队,过程进行中所要的只是自己的快感,才不管你骆子宾有什么想法或是要求,整个梦境中骆子宾就象是惨遭强暴一样,被她蹂躏得面目全非狼狈不堪一败塌地,那种感觉真是又沮丧又逍魂,让人留恋不已难以忘怀。

满意的咂着嘴,骆子宾伸手向旁边一摸,猛然间从睡梦中惊醒,他的手居然真的摸到了一个滑嫩香软的身体。惊吓之下,骆子宾从床上一下子跳了起来,目瞪口呆的望着躺在他身边的女孩子。

这是个年轻的女孩子——这是个年轻而美丽的女孩子,此时她正赤裸着青春魅力四射的完美胴体酣睡在床上,那张稚气的脸上带有尽享狂暴之后所余留的满足与快感,可是她是谁?怎么会在这里?骆子宾惊骇之余,仓惶四顾,慢慢的,酒意消褪,他把昨天夜里的情形全部想了起来。

昨天夜里,他带着那个叫严情的女孩进了祝高龙事先替他开好的房间,却什么事情也没有做,他不想对不起秦迪,在和秦迪的关系得到进一步明确或是解除之前,任何非理性的、不负责任的冲动都不是他应该做的。所以他替自己泡了杯茶,陪严情聊了很长时间的天,严情对这个奇怪的男人非常的好奇,她还是头一次遇到这样古板的男人。从她那恍然大悟的表情上就能看出,她认为骆子宾这个男人身体有毛病。

接近午夜的时候,祝高龙带着另一个叫思琴的姑娘从他的房间里出来,拉着骆子宾去了附近一家夜光杯酒吧。骆子宾酒精过敏,再三解释说他不能沾酒,祝高龙却不理会那么多,揪住他的脖子硬是灌了他几大杯白酒,酒精涌上来之后,骆子宾大失常态,丑态百出,拼命的和祝高龙争酒喝,一直喝得酩酊大醉。然后祝高龙又把车开回了圣克拉诺宾馆,迷迷糊糊之中严情和思琴不知什么时候走了,却又有两个艳光四射、气质华贵的女孩子正坐在大堂等候着他们。她们也是祝高龙打电话约来的。

骆子宾还记得自己在迷迷糊糊状态下想要严情,他答应过严情再有这种应酬还叫上她的,可是祝高龙却不管他那么多:“别跟我扯蛋了老骆,你当我不知道啊,你今天晚上压根就没碰那丫头一根指头,不喜欢她那种类型的你早说啊,这次给你换一个保证让你喜欢的。”于是骆子宾在早晨起来之后就发现他已经换了现在这一个,果然象祝高龙说过的那样,女人和女人绝然不同,有的象一首诗,有的如一首歌,有的象一个梦,有的却仿佛来自于千年欲海的深渊之中,带给他一种惊心动魄的强烈感受。

用手摸了摸身体下面的床,骆子宾万难置信的摇了摇头:这张床——这张床就是他和秦迪多次秘密幽会时使用过的床,这不是巧合,昨天夜里祝高龙替他订的房间并不是这一套,但当时他指定要这一套房间,为此还差一点和祝高龙撕打起来。自己为什么一定要这套房间?是他心里放不开秦迪,还是另外有着甚至连他自己都不清楚的阴暗目的?

点燃一支烟,骆子宾怀着说不清楚的内疚和悔恨心理,对自己无意识的行为进行着剖析。毫无疑问,选择这一套房间是他潜意识中的一个邪恶目的,事实上他已经厌倦了秦迪,所以他一定要在这个房间里放纵一次,非如此不足以将秦迪对他的负面影响消除殆尽,现在他的事业进入高速公路,秦迪已经成为了他精神上的一个沉重负担,但割舍又何尝那么容易?昨夜这个女孩的许多动作都让他不由自主的想起秦迪,秦迪不仅需索无度,而且总是在狂暴过后咬他的乳头,搞得他六神无主心惊胆战。这那他妈是女人,简直就是贪婪的野兽!

正在骆子宾六神无主之际,床上酣睡的女孩子醒来了,她做了一个把骆子宾吓了一跳的怪动作,双手抱颈,纤细的腰身一弓,象条美人鱼一样弹跃到了床下的地面上,然后她伸展着媚态极妍的腰肢做起运动来:“骆总下来,咱们一起玩,我教你一个动作,经常练习可以消除你小腹上的赘肉!”

眼看着一个美丽的女孩子一丝不挂的在你面前做性感的健身运动,那种诱惑——骆子宾想起来了,昨天夜里在开车回宾馆前祝高龙好象告诉过他,这个女孩子是一家健美房的客户经理,她就是用这种方式发展自己的会员,生意做到床上让骆子宾心生不快,怪不得祝高龙只是和她上床却说什么也不愿意成为她的会员,淫欲无度是可以理解的,下流无耻也是欢场上题中应有之义,但如果进行下去损害到自己的声誉,这可不是一个小问题,明智的人会慎之又慎。当下骆子宾漫不经心的摆摆手:“等一会儿,我先打个电话。”

打电话只是一个托辞,他无非不过想告诉健美房的美丽女经理:他骆子宾和她上床可以,上多少次都行,在什么地方上也没意见,但是入会成为她的会员的事情,免谈!他希骥的事业是把握自我控制别人,可不是让这个女人控制他。他拿起手机,拨几下又消除,这个电话打给谁好呢?真他妈的伤脑筋。也只有打给祝高龙,那家伙一定是自己的房间里按着那个头发长得惊人的美女玩命狠干,那家伙自幼习武,身体强健,性欲强得就得一头驴,经过他蹂躏的女孩子再见到他都胆战心惊,还好他没长性,玩过一个女人之后再也不会干第二次,不然的话只怕他这么折腾早晚会弄出人命来。骆子宾心里想着,拨通了祝高龙的号码:“祝总,怎么样了?要不要下去喝杯酒?”

“骆子宾你昏了头了?都什么节骨眼了你还想着吃吃喝喝?”出乎意料的是,祝高龙竟然一反常态,在电话里劈头盖脑一通臭骂:“骆子宾,你现在在什么地方?”骆子宾吃了一惊,知道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又或者是祝高龙此时说话不便,所以才会这样声色俱厉,他吱唔了一声:“我现在在圣克拉诺宾馆跟一个客户聊天,他手里有个几十万,想在正通开个帐号。”祝高龙居然一点也不给他留面子:“你有个狗屁客户,马上出来,车五分钟后到圣克拉诺宾馆门口接你。”

放下手机,骆子宾忙不迭的跳起来,飞快的穿上衣服,会是什么事情呢?莫非祝高龙摆了他一道?故意在这种时候让他来圣克拉诺宾馆玩女人,而他却跑到公司里告了他一状?想一想这种可能性实在不大,祝高龙毕竟是经过世面的人物,象这种上不了台面的小伎俩使用出来只会有损他的名声,那么就是真的出了什么事了,不管事情是什么,但显然非常之严重。思衬中他已经把衣服穿好,又连哄带骗逼着健美房女经理把衣服穿上,然后推着她迅速的出了门:“有事有事,这可是十万火急,咱们得快一点。”到宾馆前台,对着镜子整整仪装,好象看不出来什么,又好象哪都不对劲,正焦惶之间,一辆大奔,一辆别克已经驶到了宾馆门前,祝高龙从大奔的车窗里探出头来:“骆子宾,快,快,你他妈的到底在磨蹭些什么!”

骆子宾不及多想,他已经看到了坐在别克驾驶席位上的苏妍冰,这个最神秘的女人也出马了,这意味着事件的重要程度已经惊动了陈昭河。他不敢有丝毫犹豫,扔下含情脉脉依依不舍的健美房女经理,撒腿奔向祝高龙的大奔,上车之后他小心翼翼的看了看祝高龙的脸色,心里有一种被戏弄的屈辱感。他们两人一起出来玩女人,祝高龙却根本没有进房间,而是赶回了公司处理事情,他骆子宾色迷心窍,被祝高龙玩得好惨。

6)

一声不吭的坐上车,骆子宾看也没看祝高龙一眼,事情已经发生,要怪只能怪自己防范不足意志不坚,纵然蒙受了羞辱,也只能压在自己心里,怪不着人家祝高龙。

祝高龙何许人物,看也不看骆子宾的脸色,就知道骆子宾心里在想些什么:“老骆,事发突然,我也是刚刚接到苏妍冰的电话,刚才我跟你说话的时候还在宾馆的房间里边呢,你不相信?看!”他偏偏脖子,让骆子宾看清楚清晰的印在他那粗大脖颈上的口红印:“连他妈的这玩艺都没顾上擦,让苏妍冰那妞看得眼睛都直了。你再看我下面,”他解开裤裆,让骆子宾看个清楚,骆子宾看到他两腿中间的那个玩艺上居然还戴着个套,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祝高龙也失笑起来,顺手把拉链拉上:“你他妈的还笑呢,这玩艺当时没顾上摘,现在摘下来也不是个地方,苏妍冰这一手可把咱们俩整惨了。”

既然祝高龙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骆子宾只好姑且信之:“到底出了什么事?我看你都紧张得失去常态了。”

“杜景伤。”祝高龙低声说出这个名字。

“杜景伤怎么了?”受祝高龙的影响,骆子宾的声音也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

“杜景伤已经到了启江。”祝高龙阴郁的说道:“这是苏妍冰打通关节从杜景伤家里的保姆那里弄来的消息,苏妍香家里的小保姆和杜景伤家里的保姆是同乡,这个消息绝对可靠。”

“他去了启江?”骆子宾无意识的重复了一句,想起了此时也在启江的秦迪,忽然之间竟有一种不祥的感觉,天可怜见,秦迪的启江之行可不要和杜景伤的目标有什么冲突才好,要是那样的话,事态多半会失去控制的。但是,看着祝高龙那张凛慎的脸,骆子宾心里有一种特别滑稽的感觉,这简直是莫名其妙,杜景伤爱去哪就去哪,仅中国就有一百零八家券商,哪一家不养着十个八个的财务顾问?这些财务顾问成天没事就到处乱逛,为一个无足轻重的财务顾问的行踪而大惊小怪——这简直是疯了——不过,能够见到秦迪倒也不错,骆子宾才懒得跟祝高龙较真。

祝高龙却绝想不到骆子宾的心思竟然是想到了一个女人身上,他忧心忡忡的说道:“启江地方不大,但却有三家上市公司,黄海渔场、远风科技、st品东酒业。杜景伤用苏东纸业拖住了正通,又借那个叫什么来着的女私募基金经理的介入抽出了接近于两千万元的资金,再把广州东联持有的苏东纸业股票在银行在抵押,那么他们至少已经筹到了近3亿元的资本。他们想用这笔钱运作哪一家呢?老骆你先听听我的分析,然后你再说,黄海渔场是国营企业,盘子过大,三五个亿扔进去连个水花都见不到,可以不论,st品东酒业面临退市的危机,壳资源可以调用,可能性最大,但远风科技也不能排除,这家公司有背景,运作的层次不是你我之辈可以与闻的,难道说杜景伤已经打通了高层环节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影响可就不是一家两家的事情了。”

骆子宾紧张的思考着,他不想说什么,目前资料不足,不负责任的乱说有可能妨碍到他们的理性思维,可是祝高龙却对他有所期待,他有这个期待的权利,谁让他骆子宾自身不俭点,荒淫无度的与祝高龙沆瀣一气呢?这世上有些人情是欠不得的,尤其是这种涉及到男女淫欲方面的事情,一旦欠了人情,就算扒了皮对方也不会满足。骆子宾气恼的揉了揉太阳穴,慢慢的说了一句:“老祝,你分析得都对,哪儿都没有错,可是你忘记了一件事,杜景伤要做的事情如果这么容易就被我们猜到的话,那他充其量也不过是一个不称职的财务顾问,根本不足以引起陈董的注意,更无可能被广州东联的钱悦川倚为左右手。”

祝高龙点了点头,转移了话题:“老骆,你看苏妍冰这妞怎么样?”

骆子宾反问道:“哪方面呢?”

祝高龙瞟了骆子宾一眼:“哪方面?当然是男人和女人的那方面,你不要以为她在陈董面前得宠就怕她怕得不行,我就不在乎。”

骆子宾苦笑着摇了摇头,把话再拉回来:“那么老祝,咱们这一次去启江的目的是什么呢?”

“这话你不要问我,应该是我们问你才对。”祝高龙横了骆子宾一眼:“等到了启江苏妍冰会对你说,你现在是我们这个小分队的总指挥,别那么瞪着我,这是陈董的意思。”

“既然我是这次行动的总指挥,那么我就要说话,”骆子宾严肃的望着祝高龙:“我对这次启江之行的后果负全责,是不是?”

“没错,”祝高龙有几分凛戒的斜瞟着骆子宾:“你想让我们怎么做?”

“第一件事,”骆子宾冷笑道:“是先找个地方把你那地方的套套摘下来,你他妈的就这么套着,我一想起来就别扭。”

祝高龙呆了一呆,旋即爆发出一阵大笑。

从成江至启江,其间二百八十四公里,祝高龙驾驶着大奔在前,苏妍冰开着那辆别克跟在后面,两辆轿车驶在沿江公路上。浩翰的江面辽阔无垠,阴郁的水面随风翻滚,空中看不到一只水鸟,只见远方的汽渡无声的划过江面,等待过江的轿车在渡口排成一列列长龙,兴建的大桥仍然停留在纸面蓝图之上,远景激动人心,眼下却是急也急不得。

眼看要排队乘汽渡过江还需要好长的时间,祝高龙不耐烦了,把他的车驶到江边一家名为江风酒楼的门前停下:“老骆,先喝杯扎啤怎么样?天黑之前我们肯定能赶到启江的,不会误事。”知道祝高龙停车的目的是又想打苏妍冰的主意,骆子宾心里不高兴,可嘴上却不敢反驳,南江集团谁不知道苏妍冰与陈昭河董事长之间的关系?偏偏祝高龙却老是想在老虎嘴上拨牙,他这样做肯定有他的恃仗,骆子宾是个不明底细的外人,当然不便置喙。

他们三人走到楼上的临江窗口的座位坐下,祝高龙和骆子宾一人要了一杯扎啤,苏妍冰却点了一瓶矿泉水,三个人一边心不在焉的喝着,一边等着汽渡车辆少下来的时候。

7 )

除了那一次高层秘会,一次在正通大户室之外,这应该算是骆子宾第三次与苏妍冰这个神秘的女人近距离接触。他不敢象祝高龙那样明目张胆的盯着苏妍冰看,或是讲些语意双关的笑话,只好一个人闷声不吭喝啤酒,听着祝高龙东拉西扯的不着边际任意发挥,稍待一会儿,祝高龙也沉默下来,苏妍冰这才用纤巧的指尖敲了敲矿泉水瓶,两个男人立即竖起耳朵,装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听她讲些什么:

自命不凡的男人都是这样,接受一个女人的命令会感觉到很没有面子,虽然心里不敢反抗,表面上却偏偏要装出一副不理睬的模样。苏妍冰见惯了他们这种人,也不以为意:

“昨天,曲凤城找到了杜景伤以前写给他的一份方案,建议公司大胆一些,不要自缚手脚,只要在规范制度框架之内,市场的运作模式可以千变万化,在那份方案中他拟定了一个计划,是想通过变更上市公司的资本结构炒作新的概念,曲凤城可能是觉得杜景伤这个建议太悬,方案中又有许多措辞写得辞不达意,所以就把它撂在了一边。”说到这里,苏妍冰从挎包里取出两张皱巴巴的张:“骆子宾你可以看一看,这东西——反正我看了半天也没弄明白杜景伤说得到底是什么。还有,我们这一次去启江,是因为朱胖子已经去了启江,当初杜景伤在正通时曾经与他会过面,这一次他们两人是否有个约定尚不清楚,但是有一点,陈董非常紧张,凡是陈董紧张的事情总是有其道理的,这一点你们务必记住。总而言之,我们这一次是没有什么具体目标也没有什么明确目的的,明说了就是游山玩水去了,而且我们各走各的,到了启江之后尽其可能的与朱胖子见个面,还有那三家上市公司也不能拉下,见不到老总也要见到董秘,也不要问什么,就是一个喝酒聊天,老祝你爱讲笑话,这就发挥到你的长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