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云中曳影 夜探秘玉会（2/2）
随后，他才找了个守卫移动的空隙，借着雨声翻墙而入。
因此，黎星纬沉默了。
谁都知道，秘玉会的玉法师们能力高深莫测，正是他们那神奇的“点玉术”将这玉城打造成了荒漠中的一颗极乐明珠；而战力方面，一名带着玉卫的玉法师，比起长安虞衡司中的精英机关师来也绝对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黎星纬也没打算跟他拐外抹角：“你出去了多久，我就等了多久。”
当然，最关键的一条信息是——这名高阶玉法师似乎有意借宝藏之事让各方势力进行争斗，并很乐于见到有重要的人物因此而殒命。
他的话里没有虚张声势，有的只是从容和一种强大的压迫感。
“属下明白了……”
可李白没有被发现，不但没被发现，他还凭观察和机智轻松推测出了那些藏有陷阱的地方，全部避了过去。
“李白，比我想象中还要聪明呢……”黎星纬很快恢复了冷静，但他说话的态度已不再有方才的那份从容。
李白并没有急着冲进去，而是在附近一栋较高的建筑楼顶上朝那总舵内观望了好一会儿，记下了眼前这组建筑群中几个主要建筑的位置，一些守卫的分布和巡逻路线，以及那些看起来很宽敞、却被守卫们刻意避开的路口和拐角……
这两人的对话，虽还只有几句，但信息量着实不小。
更不用说秘玉会的总舵中除了那些玉法师之外，还有大量的武装护卫和玉石机关存在，可谓戒备森严。
李白知道对方的言下之意，所以他一边打开灯光，一边说道：“你等了我很久吗？”
“你就这么相信我？”李白问道。
夜空中划过一道闪电。
那名部下回道：“是海都‘处刑人家族’的少主，赛泽尔·德·阿贝尔·美第奇。”
李白道：“既然我走的时候你就知道，为什么不干脆跟来呢？”
此言一出，黎星纬脸上的笑容便消失了。
那么……若假设这钥匙就是假的，拍卖会上的也是假的，到底又是谁制作并散布了这些假钥匙呢？由此能否推测，关于宝藏的整个传说，也未必是真的呢？
还没等隆隆的雷声传来，那屋里的玉法师和其部下已同时看到了地上的倒影，看到了……那窗缘的轮廓上还有半个脑袋的影子。
想到了这点的李白，自然不会被动地等着，所以他选择了主动出击，前往秘玉会进行查探。
黎星纬还在微笑：“那我是哪种人？”
李白回到旅馆的时候，已是凌晨。
而那名嗓音低沉的男子这时才从他那张玉床上慵懒地起身，来到了桌边。
此刻他说的这种假设，无疑是指：就连赛泽尔兄妹遇到沙匪这件事本身，也可能是黎星纬在暗中策划或促成的；今天发生的这场劫案，或许只是黎星纬试图接近赛泽尔兄妹并赢取他们信任而设的局。
“是。”第二个声音应了一句后，房间内便传来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没那个必要。”那玉法师又一次打断了部下的话，“此刻抓不到的人，就算让你查出了身份，过段时间再抓到，也没有意义了……因为那时他知道的事情可能已经满城尽知。”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这回李白的运气可不太好，闪电所划过的那片天空，刚好在他的后方，因此，雷光耀空之际，阳台窗口那儿的影子被映照在了屋内的地面上。
由于这些玉法师常年使用点术，导致身体质化，所以他们会变得越来越像俑，于是也就衍生出了这种苍而病态的美。
李白从他们这短短句话中，已听出了很多事，比如……这名玉法师的实际年轻恐怕要比外表看起来要高得多；又比如，赛泽尔的真实身份原来是海都的贵族，还是那二十二家族中充满着争议的、以“武力”、“激进”和“边缘化”著称的处刑人家族一员。
想知道这一切答案，“钥匙”就是最重要的线索，而放眼整个王者大陆，有能力制造出如此高品质的玉石的，就只有那些掌握着“点玉术”的、秘玉会中的玉法师们了。
但一个身在玉城附近的沙匪会不知此事，这可能性很低。
“算了吧。”那玉法师此时又发话了，“一个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这里偷听我谈话的人……凭你是追不到的。”
“呵……”玉法师笑了笑，“看来这城里也不全是庸才，至少还有这么一个聪明人在……那‘本公子’就陪他玩玩吧。”
“我……还可以吧。”李白淡然应道。
因为李白通过这句话，点破了一个黎星纬自认为别人不知道的秘密——其实昨天正午，早在赛泽尔兄妹的沙舟队刚被伏击的时候，黎星纬就已经在附近了，但他一直躲在暗处观察，并未现身相助。
玉法师的那名部下快步冲了过去，来到阳台上顶着风雨朝外张望，但他朝四下看了半天，也没发现李白的身形。
黎星纬道：“以你的聪明才智，自然明白只有去秘玉会才能查探到关于宝藏的、进一步的情报。”
李白听到这句话时，心中也是略为一惊，那一瞬，他以为是自己暴露了，对方正在跟自己说话。
没过多久，他就一路潜行到了一栋高塔的附近，并游墙而上，翻进了一处阳台。
李白道：“你还知道我去了哪儿？”
…………
在玉法师们看来，每次点术都是命流逝与盛放的仪式，他们将视作盛放死的，以化为美，是其地位的象征。
今夜的雨，就像是上天给予李白的助力，雨水模糊了人们的视线，雨声则可以在很大程度上盖住他的脚步声。
“呵……”那玉法师听到这名字，只是冷笑，“美第奇家的小鬼也来了吗……这倒是个意外收获呢。”
所以，别看如今这玉城中各方豪强云集，纷争不断，但这些势力中愣是没有一支敢去动秘玉会的。
此时，知道自己并未暴露的李白也已透过阳台和房间之间的窗户朝里悄悄看去。
“那倒不是。”黎星纬对这点似乎很肯定，“不过咱们长大的地方，离得应该不太远。”
那随之而来的就是其他假设：比如玉面壁虎并不知道这块玉石是钥匙、也不知道其真正的价值。
“你什么都知道，自己怎么不去？”李白道。
“我这身机关外装，不适合这种潜入的事情。”黎星纬回道。
奢华的屋宇内，玉石所制的奢侈品俯拾即是，那些李白曾经在千窟城的集市上看到的过的高价玉器，和这间屋里的那些东西一比，那简直就是残次品。
似乎是听出了上司的失望之意，那名部下眼珠子一转，赶紧又接上了一句：“主人，说到‘大鱼’，今天城里的确来了一个不大不小的人物。”
说罢，他就离开了李白的房间，还顺手带上了门。
李白看着他略显失落的背影，也是若有所思。
这个被重重疑团所包围的“寒门机关师”，似乎背负着什么他人所不知的、很重要的东西。
李白能感觉到，黎星纬做的许多事，或许并不是他自愿要做的，但却是他不得不做的，只是这其中的原因，恐怕他不会、也不能对旁人讲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