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长安漫游 晦涩的遗物（2/2）
“愤怒倒是有一点，毕竟莫名其妙成了没有诚信的劣迹商人，不过……”马可波罗打了个响指道：“探险家第一法则，绝不意气用事。”
“父亲在怀远坊系上自己这条心愿时，还没有得到它。”
他假意睡着，就是在等对方行动。
“俺老姐……”裴擒虎忽然顿住，摇头道：“你不要问了，俺不会说的。”
“遇到小偷了吗？”马可波罗没有抬头去看，而是手腕缓缓的松弛，让望远镜从胸前滑落，手指则顺势摸到了手枪。
好像确实从来都不意气用事，不，甚至是什么都感觉不到，置身事外的样子。
然而这样终究会跟丢的，拐出几条街道后，他彻底丢失了二人的踪迹。
“主人已入睡，但他吩咐过，如果逆光你来，就唤醒他。”墨竹述说着杜宇多么重视对方。
“用它换回死什么文书？”
不过，最珍贵的那本父亲的笔记，即便睡觉时，马可波罗也是贴身携带的。
那黑影一头灰白色的头发，冷漠深沉的眼眸，脸上戴着面罩。
“诶？你咋知道的！”裴擒虎愣住。
裴擒虎也彻底从朦胧中清醒，跳起来喊道：“有贼吗？俺打赌他跑不掉！”
他的眼泪不知不觉地留下来，瞳孔中似乎有某种无助与令他窒息的痛苦。
大约半个时辰后，裴擒虎久违地没有带包子，而是提着精致的饭盒回来。
马可波罗躺在床上，手上的枪顶在了黑影的下巴：“嗨，偷书的贼，你一定是个有文化的小偷。”
“这么说，杜宇长辈的事他没有参与咯？”马可波罗分析道。
尽管窗外没有月亮，但也有淡淡的月华，远比黝黑的屋内要明亮。倘若有个黑影挡住天窗，忽然的明暗的对比还是能看出来的。
“只要解决了唯一知情人，他是团伙幕后之人的事，就无人知道了。”
裴擒虎歪着头：“弹……弹弦家？”
此刻还以为是自己口音问题，于是变换了一下口音又说了一遍。
“街坊都喜欢找俺帮忙，俺不缺钱，只要出去干活就能挣钱！”
“今天改善伙食了？”马可波罗收起游记。
裴擒虎气愤道：“竟然叫他得逞了，俺一定不能让那狗官逍遥法外。”
机关人墨竹走到后院的门前，打开了门上巴掌大小的方格。
“原来如此，右边才是真人！”马可波罗嘀咕着，朝着右边追去。
“我的直觉没有错，将死海文书从东方大陆带回去的商人，极有可能就是父亲。”
最后放下筷子说道：“你就直说是黑暗料理吧……这是阿离给俺做的，俺今天去找她问了那个狗官的事。”
“他并不是凌晨借助职务之便拿走的货物，而是早就隐藏在院子里！”
其眼珠转向一旁，似乎在观察逃跑的路径。
探险家这个词长安本地人是很少用的，一般都说游侠。
马可波罗放下枪，机关靴嗤得一声令他腾跃而起，跳上屋顶追逐黑影。
但是选择落地后分身，让马可波罗很在意。仔细想想，对方很可能就是故意让他发现破绽的。
他眼珠一转，恍然大悟：“噢噢噢噢！俺知道了！弹弦嘛！俺老姐贼会弹！”
“说不定虞衡司丢失的重要机关，就是他监守自盗。”
黑影无动于衷，如同雕塑般凝固着姿态。
马可波罗是故意被甩掉的，好让对方放松警惕，继而想看看对方最终会去哪。
崇德坊，这是上流权贵，士族宅邸扎堆的坊市。
原来左边的斗篷才是真人，他在落地的瞬间爆发，如同把自己扔出去般飘出十米，整个人紧贴着斗篷内侧随之飘扬，仿佛空无一物似的。
黑影拿走了各种稿件，走向马可波罗，伸手往他身上摸索，也在试图寻找可能随身携带的文书。
马可波罗看到这一幕微微愣神，黑影却把握住这瞬息万变的机会，咻得一下逃离枪口。
不然一直追逐的话，就成了比拼耐力了。
“果然有收获啊。”
“好几天没干活，俺的积蓄都用完了，打个赌，你肯定猜不到谁给俺做的！”裴擒虎单纯地笑着。
“不过从他祖父开始，就全都是贪官污吏！借着祖先的余荫封侯拜相，仗着李氏的信任嚣张跋扈。”
“赔钱虎啊，你太单纯了。感性大于理性，凭借最直接的情感去判断他人……太容易被那种喜欢将一切掌控在手中的人，利用的。”马可波罗流露出玩味的表情，他几乎可以确定裴擒虎背后有个组织。
马可波罗则躺在小床上，思考着父亲留下那奇怪的立方体的用意，手中摆弄着望远镜。
裴擒虎嘟囔着又赌输了，手上微抖，半天没敢下筷子。
实则右边有腿的反而才是假人，运用了一些小机关制造的替身。
“不！”马可波罗打了个响指：“虞衡司库房爆炸烧毁，还遗失了重要机关，继而会严厉排查所有可能涉嫌的不法分子，为此抓了很多惯犯。”
今夜，本该也是如此，然而就在他即将睡着时，望远镜的镜面反射出几乎微不可查的一丝明暗变化。
马可波罗往后靠在椅子上：“不然呢？那夜我们在院子里对峙时，杜宇隐藏在暗处窥视着我们，之后杀掉了逃跑的钱老大。”
真沉得住气啊！
“你真的对他了解吗？你又知道他有多少力量？你也许连他住哪都不知道。你的伙伴或许已经查到了很多，但是她并没有全部告诉你，就是不希望你去惹麻烦。”马可波罗摊手道。
他说的话，把单纯的裴擒虎都快听迷糊了：“认真地追问自己？”
纸张和包裹摩擦的声音，轻微地响起。
该说不愧是长安啊，容纳五湖四海，三教九流，这已经是自己见到第二个能够无声无息行动的人了。
裴擒虎眼神锐利道：“就是那个杜宇，俺打听到他是长安城有名的士族机关师，祖上三代都是大官，掌握独特的机关知识。高祖父更是一代名相，李氏时期虞衡司所行使的机关律，主要就是他高祖父编订的。”
马可波罗沉思道：“你不会又是打算变成老虎，去执行正义吧？”
“哦？”
另外还有一路旅行绘制的地图，和记录机关知识的手抄本。
如果是，父亲又是从谁的手上，收购到这经卷呢？
为什么还要‘莲饭’？那是个什么东西啊？
不过，他并没有把绢布摘下来，只是看着那绢布随风飘曳。
裴擒虎的确惊醒了，然而却是仿佛从噩梦中醒来：“俺没有忘记！等俺回去！”
马可波罗跟随大师求学多年，不会认错。
额前竹枝悬挂的小灯笼，照亮了门外的黑影，对方拿出了一份手稿似的东西。
裴擒虎打开饭盒，嘴角一抽说道：“俺招待朋友，帮助街坊四邻，从来是不收钱的！如果收钱，岂不是成了做生意！”
不过稍作整理，也能知道，父亲是在期盼接下来的某件事一切顺利。
马可波罗身体向后一倒，紧靠着椅子，连连摆手：“不了不了，我回来前已经吃过了……你的伙伴为你做的饭，还是你自己享用吧。”
他住的地方都是小门小户，街坊四邻都住的很近，不像钱老大那样的深宅大院。
裴擒虎红色气流涌动，顷刻间变成老虎，也在地上狂奔，跟着屋地上的两道人影。
裴擒虎打量着马可波罗道：“俺提了你，阿离说看你的装束，就知道你是西方的贵族……你真是那什么贵族？是不是也欺压百姓？”
“杜宇作为虞衡司都尉，很清楚知道钱老大第二天就会被抓，所以决定前一晚就将其杀人灭口。”
“你的伙伴是故意躲着我吗？就因为我是贵族？那天晚上除掉钱老大，连面都不露就消失了……”马可波罗扶着额头说道。
裴擒虎像一头老虎似的，趴着睡着了。
……
另一边，马可波罗倒是死死跟着黑衣怪人。
望远镜是父亲留给他的，他常常就这样躺在床上，摆弄着它，回忆着叔叔讲述的旅行故事，思念着父亲，直至睡去。
裴擒虎眼睛发直，似乎又陷入到了回忆中：“不知道……那就找出真相啊！你被这种篡改文书的坏人利用，难道就不愤怒嘛！”
毕竟如果是在房顶飞跃间使出这招，凌空滑行，斗篷下面有没有腿，别人根本不会在意。
正是斗篷在地面一尺上方飘行的感觉很诡异，这才能把人误导，追逐错误的目标。
马可波罗识破此伎俩，假意追逐右边，实则又绕回来，一路跟踪黑影来到此处。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