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长安漫游 没落的机关士族（2/2）
“金镶玉？”裴擒虎看字读音。
马可波罗反问道：“都尉是什么官？”
杜宇抚摸着机关，就见宝石发出光亮，这条沉重的手臂凌空悬浮起来。幽蓝色的光线在手臂的纹路上流转，似乎孕育着强大的力量。
他对墨竹耳语两句，墨竹绕过屏风走进书房里间。
杜宇定了定神，最终看向逆光，冷硬道：“我要你再为我偷一件东西。应该，是一本手稿。”
然而他摸了个空，看着光溜溜的盘子，裴擒虎惊道：“诶？俺包子呢？俺专门等你回来一起吃，你趁俺睡着都吃光啦！”
杜宇眼神中闪过一丝了然：“怕我下毒？”
墨竹头上的小灯笼微微摇晃：“主人想让他代替钱胖子，处理生意？”
“那么谁是替死鬼呢？”逆光问道。
“我要的是一本天书，至于到底是什么东西，我没有见过，但肯定有很多古老文字。”
“逆光，还记得我吗？”杜宇露出笑容，将宝石玄甲放回盒子并盖上。
“你不应该以真面目见我。”逆光的语气冷漠而僵硬。
“可是为何主人要杀人呢？”
“啊？你咋知道俺做了什么梦？”裴擒虎被说中了，抹了抹嘴，一脸尴尬道：“是俺吃的嘛？俺不记得了。”
逆光淡漠道：“我不认识什么古老文字。”
“俺以前在长城当兵……”裴擒虎陷入回忆。
杜宇郁闷道：“钱不是问题，问题在于我要的是……”
“你还没吃饱？”裴擒虎掏出一串钱数了数，随后喊道：“老板，再给俺十个包子！”
逆光没有追问为什么。
“机关人，是不可以杀人的。”
……
裴擒虎连忙摇头，指了指‘镶’字：“这个字才算是动词，镶嵌的意思。”
逆光依旧面无表情：“我只相信钱。”
“主人是想要死士？但主人不是已经给所有孤儿院捐钱，资助有天赋的孩童了吗？”墨竹又问。
不过没关系，既然裴擒虎也不知道，他也能通过自学领悟。
“哦……你不是长安人？”马可波罗还以为他只是认识字，懂得也不多，便没有追问。
他玩心大起，戳着筷子继续给对方递包子。
“准备好了，主人要请客吃饭？”机关人墨竹抖动小灯笼，这是祂表达不解的方式。
他坐回来嘟囔着：“你可真能吃啊……没事，俺请客，肯定让你吃饱！”
马可波罗嘀咕着，要么一直暗中监控，要么就直接找上他。先跟踪后偶遇是什么意思？完全不像是官差查案子，倒仿佛有别的目的。
“可是主人不是有很多朋友吗？在曲江坊与各家公子谈诗作赋，总是喝得很晚回来。”墨竹问道。
“一千两黄金！”墨竹忽然出声。
逆光面无表情，仿佛没有听见。
马可波罗见他还不醒，来到他身后，瞬间抽走了自己的枪，装回腰间，用黑袍遮住。
逆光一句都不多问，了解任务后，带着黄金漠然离开。
逆光面无表情：“很多雇主都用这种方法逃避尾款，不过，他们至少还会在屋里摆放好钱，降低我的警惕心。”
想到这，马可波罗唰唰唰在纸上写着字，很快将杜宇做的笔录都默写了下来！
杜宇当时就在对面做笔录，虽然马可波罗不识字，但他还是强行记住了所有笔画！
“赔钱虎！你看看这写了什么？”
“我杜氏三代名臣，高祖父更是千古贤相，追随先帝开创盛世，为人敬仰，府内门客鼎盛，愿为其效死者众多……”
杜宇露出微笑：“不是吃饭，而是与他浅酌结交一番。”
杜宇没有回答，转身走进竹林：“请他来书房见我。”
“如果说要调查走私案的幕后之人，想监视我的行踪，那后面也没有必要露面啊，他是故意装作和我偶遇的，仿佛……在确认我的身份。”
只是，杜宇没有料到，马可波罗虽然不认识东方文字，却记下了杜宇写的所有笔画，可以全部默写！
“为什么？”竹灯笼抖动。
他连忙拉住裴擒虎：“什么呀，我还饿着呢！”
“诶？那恶霸的劣质品都是你卖给他的？”
就这样，一大盘包子，都被裴擒虎给吃光了。
裴擒虎伸出手指挠脸：“可是在我们之后进去的，只有大理寺啊！”
杜宇嘴角一抽，有些呆滞。
逆光觉得这任务很奇怪，但听起来也不难的样子，职业操守让他不会过多追问，当即颔首道：“等消息吧。”
马可波罗只说了一句长安话：“钱老大。”
“这只是一年的报酬，据我所知，你一年拼死拼活接任务，也赚不到一百两黄金，跟随我主，一年千金。”墨竹语调始终保持着清淡。
逆光打断道：“千金之酒，纵然断肠，也是好酒。”
“主人不开心吗？难道钱给多了？”墨竹问道。
杜宇无话可说了，额头青筋暴起。
杜宇悠然道：“月光、竹林、书屋、小菜，一壶酒。此情此景，何等雅致，若放上一堆黄金，俗不可耐。”
墨竹躬身凑到杜宇身旁：“主人，任务内容是什么？”
他用笔将本子上的长安字与海都文字进行连线。
东方的美食有独特的风味，色香味俱全，令人食欲大增。
身后是一片山石点缀，曲径通幽的竹林，竹林微微摇晃，可以看到深处有一座充满格调雅致的书屋。
刚走出门的逆光又折返回来，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逆光面无表情：“一千两也配买我的命？”
说罢，抓起一个包子，往盘子上很随意地做了个动作。
看完内容，裴擒虎满意道：“你这人还是很好的嘛，竟然帮俺隐瞒……那恶霸逍遥法外，俺收拾他的事，不想给官差知道。”
逆光看着他诚挚的眼神，冷淡道：“不必了，拿到钱，我很愉快。”
在小本本上，各种名词下方，都有海都文字的注释，是马可波罗根据当时看到的商品记下的。
马可波罗神情促狭，最终还是没有告诉裴擒虎自己是如何‘喂食’的。
他快速地吃完包子，满意地放下筷子。
“哪个是动作？是金字吗？”马可波罗指着‘金’字。
他进入书屋，跪坐在一张竹席上，身前是五尺长的金丝楠木食案。
逆光拿出一个小布包，装了满满当当的黄金，起身就走。
杜宇露出无奈的神色，轻喊了一声：“墨竹，把黄金给他。”
“这三个是什么字？”
裴擒虎看出这是笔录格式，惊讶道：“这是他做的笔录？你都记住了？”
深夜，崇德坊，杜府。
两人都意识到，杜宇极可能就是钱老大的同伙，就是昨夜那个用木鸢通风报信之人！
墨竹盯着逆光道：“一千两黄金不是让你喝酒，而是让你为我主效力。”
杜宇眼神有些失落：“我是真心想交你这个朋友的……”
杜宇端起自己那杯，摇晃着酒水，看着波光粼粼的液体，吟道：“月照书屋伴竹香，玉杯瑶瑟近秋光，难得今夜情将近，不应无人举此觞。”
“是你啊！俺还以为有人偷东西呢！”裴擒虎咧嘴笑道。
“不对……这上面明明记录，他们只在现场搜到十八箱啊。如果加上真货，应该有二十箱才对啊！”
马可波罗日常对话还行，但特定的词汇他就不知道了，像长城他就没懂是什么。
他利用职务之便，在中间掩盖事实。如今唯一认识他的钱老大已经死了，其牵扯的走私案件，算是就此糊弄过去了。
“问题就在这里。”马可波罗嘴角上扬：“有人在我们昨夜离开现场后，进入了钱老大的院子，把真品偷走了。”
“都尉……怎么了？你说那人是个都尉？唔，官不小！管着不少人呢。”裴擒虎说道。
裴擒虎恍然道：“是杜宇！他就是虞衡司的官员，他赶到现场时，利用职务之便，私藏了两箱真货。”
马可波罗深深记住，又问：“什么意思？”
一盏青铜雁鱼灯散发柔和晕黄光芒，映照着两碟小菜，一壶清酒。
墨竹跟出去，确定逆光离开杜府后，返回屋内，却见杜宇站在窗前发呆。
“注意，虞衡司是凌晨才去的，这里只记录虞衡司搜到十八箱。大理寺与其互不统属，也不管走私案。”马可波罗提醒道。
“日月当空啊……”杜宇的目光顺着窗棂飘向远方，高高在上的太极宫，流露出强烈的仇恨：“还能是指谁呢！”
“彗星袭月，白虹贯日，苍鹰击于殿上！”
“血仇唯有血洗，人人皆不敢做的事，我来做，纵然没有同行者。”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