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硬撩!(1/2)

公孙子都留下一句雷人的暗昧之辞,本人却没有一点点的愧疚,转身策马而行,潇洒离去。

留下其余人等僵在原地,祭牙用吃惊纳罕,且诧异的眼神上下打量着祁律,小土狗黑溜溜的眸子瞪着远去的公孙子都,还“汪汪!”叫了两声,不过因为身量小,叫起来也没什么威慑力。

更不用说郑姬了。

郑姬凝望着祁律,眼目仿佛凝望着深渊,无错,深渊。她可能终于发现了,祁律就是个坑……

郑姬的嗓音带着丝丝哽咽,说:“律哥哥,你……你的难言之隐,原是如此么?”

祁律一时相顾无言,如此?如此什么?公孙子都丢下一句暗昧不明的言语,郑姬一听,便怀疑祁律所好“南风”!

祁律简直便是哑巴吃黄连,又是茶壶里煮饺子,有苦道不出,自己活了这二十几年,虽从未谈过恋爱,但并不是因为喜欢男人,而是觉着谈恋爱太麻烦,因此从未谈过恋爱。

祁律冤枉,但不得不说,大行人公孙子都这个法子,简直便是釜底抽薪的妙计,瞬间切断了郑姬的念。,眼看着郑姬信以为真,祁律虽头皮发麻,却还是一咬牙,心说误会便误会罢,这个法子比有儿子还要管用。

祁律干脆说:“正如……郑姬所见所闻。”

郑姬一听,险些又倒过去,果然,比见到祁律有了儿子还要伤心欲绝,久久凝望着祁律,终于说:“我……我知道了,从今往后,再不会纠缠于你。”

说罢,转身踉跄而行。

祁律看着郑姬离开的背影,叹了口气,心说这下好了,自己好端端一个连恋爱都没谈过的人,偏偏变成了渣男之中的战斗机,简直就是渣皇了!

但为了了断郑姬的这个念头,也只能如此了,谁年轻的时候还没爱过一个渣男呢,郑姬能摆脱原主这个渣男,也算是功德一件了。

祁律缓缓松出口起来,就在他松口气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一股炙热的目光紧紧盯着自己,转头一看,原是祭牙。

祭牙仔仔细细的打量着祁律,仿佛第一次见面一般,不不,第一次见面儿的时候,祭牙都未曾如此仔细的审视过祁律。

祁律也低头看了看自己,少庶子的袍子是新换的,虽早上去了一趟膳房做了油条豆腐脑来食,但祁律保证,袍子绝对没有污秽。

祁律奇怪的说:“弟亲,为兄可是有什么不妥?”

祭牙脸上有些尴尬,不吐不快却支支吾吾,全不像向他老郑城一霸的模样,说:“兄长你……你……你和公孙阏不会真当真……当真有甚么干系罢?”

祁律一听,忽然笑了起来,原是傻白甜的祭牙也信以为真了,于是祁律笑眯眯的靠过去,还拢着手在祭牙的耳边悄声说:“来弟亲,一般人我不告诉他,为兄只告诉弟亲一个人,当然……是假的。”

“假的!?”祭牙惊呼一声,下意识看了看左右,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压低声音重复问道:“假的?”

祁律一脸坦荡荡,说:“自然是假的,你没看出来,方才大行人是在为律解围么?”

“呼——”祭牙一扫脸上的忧郁,立刻“嘿嘿嘿”傻笑一阵,挠着自己的后脑勺,说:“无错,我就说,怎么可能是真的,假的便好,假的便好。”

祭牙也说不清楚,自己为何如此庆幸祁律与公孙子都的“亲厚关系”是假的,左右便是松了口气,长长的舒了口气。

何止是祭牙松了口气,小土狗听到祁律这般说辞,也狠狠松了口气,虽他平日里一直跟着祁律,知祁律与公孙子都根本没有私下见过面儿,一共见过的面子也才三面,不可能有太多的交情和干系。

但听到祁律亲自否定,还是长长的舒了口气。

“嗷呜?”小土狗后知后觉,歪了歪头,小耳朵忽闪忽闪的抖,心中思忖着,寡人为何要如此担忧?

小土狗还在思索,便听祭牙试探的问:“那……兄长,你私以为,南风之事……如何?”

祁律有些奇怪,祭牙问自己男男之间的事情怎么样?祁律以前从未想过,毕竟他连女朋友都不想交,更没想过交男朋友。不过春秋时期民风开放,比后世的朝代都要“奔放”,达官贵人之中南风盛行,也是常有的事情,很多诸侯都豢养男宠,甚至连嬖童都有,能让现代人思维的祁律,毁的三观连渣子都不剩。

祁律想了想,嬖童什么的,那是绝对不能接受的,毕竟是底线问题,至于南风么……

祁律坦然的说:“这感情之事,发乎于情,喜欢男子或者女子,或许本人都不能左右,又怎么能是律评头论足的呢?律对此是没有什么成见的。”

祭牙一听,立刻欣喜起来,仿佛刚吃了糖的小孩子一般。

小土狗耳朵瞬间竖了起来,这祭牙,一见到祁律便脸红,如今还问祁律关于南风的问题,太子林是个聪明人,而且在洛师之中早就见惯了达官贵人那些事儿,见到祭牙这个反应,心中警铃大震,莫不成祭牙对祁律有甚么特别的想法?

祭牙堪堪欢喜起来,笑容还没咧到耳朵根儿,就在这时候,祁律突然泼下兜头冷水,顺口又说了一句:“左右我是不喜欢男人的。”

祭牙:“……”

祁律说的很顺堂,说完就见到祭牙的表情古古怪怪,好像是笑,但笑容僵住了,还有点子龟裂,便说:“弟亲,怎么了?”

“没没没……”祭牙磕巴的说:“无事无事,启……启程了,我先走了!”

他说着,逃也似的,没命的快速往前跑,一路扎过去,祁律便隐约听到远处有人说:“祭小君子,您怎么到这里来了?这是运送狗棚的缁车啊!”

随即又是“嗷嗷嗷!汪汪汪”的狗叫,还有祭小君子怕狗的声音,总之是鸡飞狗跳的。

祁律不明所以,眼看着祭牙一头钻进了狗棚的辎车,又看到祭牙风风火火抛投鼠窜的跳下来,还笑了笑,便当是看热闹了。

公子小白揪着“二锅锅”的衣摆,一脸不明所以,虽然围观倒是围观了,但是没有完全听懂。明明皆是能听懂的字眼儿,但是合并在一起,公子小白便不明了了。

反观公子纠,身材比公子小白高了一点点儿,模样平静的很,拉着弟弟,听着远处鸡飞狗跳的声音,还无奈的叹了口气。

公子小白抓住公子纠的衣摆,抬起头来,一本正经的板着小肉脸,说:“二锅锅,南风是甚么鸭?”

公子纠想了想,精致的小脸蛋露出一丝苦恼之情,看起来并非公子纠不理解南风是什么,而是不好直白的告诉年纪还小的公子小白,于是岔开话题说:“来小白,上车罢。”

公子小白跟着二哥上车,钻进缁车里,还孜孜不倦的说:“二锅锅,南风到底是甚么鸭?”

公子纠有些无奈,伸手把探出头来刨根问底的公子小白按进辎车里,自己也跟了进去。

祁律直白的打碎了祭牙刚刚懵懂的“春心”,起初祭牙是看不起祁律的,谁叫原主祁律油嘴滑舌,花言巧语的拐骗了姑姑呢?三天两头对着祭家谄媚讨好,祭牙顶看不起他了,但不知为何……

祁律突然转变了性子。

祭牙可不知祁律已经不是当年那个祁律了,如今换了瓤子,从一心谄媚的小吏,变成了一个很怕麻烦,什么闲事都不想管,“无欲无求”,只对食欲耿耿于怀的祁律。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祭牙发现祁律虽看起来稍微有些吊儿郎当,不怎么着调,有时候说话也奇奇怪怪,但祁律竟是有真本事儿的人,一席菽豆宴,是让祭牙心服口服。

祭牙这个人,天生少根筋,因此他若是讨厌谁,便很直白的讨厌谁,他若是佩服谁,那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祁律可不知祭牙对自己的“感情转变”,不只是“处心积虑”的拒绝了郑姬,带连着祭小君子也一并子给打了回去,而且面对郑姬,还绕着弯子想办法不伤了佳人的自尊心,面对祭小君子,那就是一个直球,直接拍在脸上,何其伤心!

祁律没有这方面想法,完全没思考到这条道上,笑眯眯的牵了自己的马,踏着脚蹬子,翻身上马。

翻身、翻身、翻身,翻了三次身,因着马匹高大,祁律身材并不如何高大,翻了几次,愣是没有上马,最多趴在马背上,跨不上去。

祁律叹了口气,心想着马磴子为何要这么设计,太不合理,对新手实在不友好。

小土狗坐在一边地上,微微垂着头,似乎不忍心再看祁律翻身上马失败的尴尬场面。想他太子林,三岁开始就已经习学骑射,弯弓射箭那是王室贵族的标配,每年腊祭祭司天地,身为贵胄的太子林都要亲自前往猎场,狩猎猎物,然后敬献神明,因着这些,太子林小小年纪便学会了一身武艺,而祁律……

别看祁律理膳是一把好手,说话也头头是道儿,但他骑马的功夫,简直令人不忍直视。

小土狗忍不住抬起小爪子来,无奈的捂住自己的脸。

就在这时候,突然一只手伸过来,直接将祁律提了起来,祁律“嗬……”的倒抽一口冷气,被人抓住后衣领子,一拽,登时坐在了马背上。

回头一看,是去而复返的公孙子都!

队伍很快启程,大部队粼粼开拔,公孙子都并没有驱马来到队伍最前面,而是与祁律并马而行,公孙子都饶有兴趣的打量着祁律,此时此刻的祁律还在与马匹作斗争。

祁律让自己的两个便宜儿子去坐辎车,辎车的空间有限,所以自己便出来骑马,哪知道这马匹不是一般人可以骑的,一路上歪歪扭扭,歪歪扭扭。

祁律把小土狗抱在身前一并子骑马,小土狗实在是无奈了,用小爪子压住马缰绳,好似在帮助祁律“掌舵”。

祁律一看,这马匹真的比方才稳当了许多,总之不走曲线了,也不蛇形前进了,没成想小土狗不但可以给自己捡衣服,竟还有牧马这一长项。

公孙子都一直没说话,等驱马走了一会儿,这才开口,幽幽的说:“方才子都助少庶子解围,少庶子便没有甚么谢礼么?”

祁律看了看公孙子都,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很平静的说:“大行人顽笑了,大行人贵为公族之后,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难不成还有求而不得的事情?如何可能需要律一个小小少庶子的谢礼呢?”

祁律说的冠冕堂皇,其实缘由只有一个,那就是自己穷,很穷,什么也送不起。

公孙子都哈哈一笑,干脆直接点破了祁律的迂回,说:“少庶子想多了,子都的确不缺金银,所以不会向少庶子讨要这方面的谢礼,请少庶子不必担忧多虑。”

祁律心里“啧”了一声,很不愿意与公孙子都这个狐狸精多说话,狐狸精这三个字儿,并非指公孙子都长得太妖媚,而是指公孙子都的心机。

公孙子都与祭牙不同,祭牙是个典型的傻白甜,喜欢的时候非常喜欢,不喜欢的时候直来直去,所以祁律爱见和祭牙做朋友,但公孙子都呢?喜欢的时候可以横眉冷对,厌恶的时候可以笑脸相迎,应付这样的人最为麻烦,因此祁律并不想与这样的人多有牵扯,劳心劳累的很。

公孙子都又说:“不如这般,少庶子就欠一个人情与子都,如何?”

呵呵……

祁律心中笑了一声,公孙子都这个便宜算盘,打得真是噼里啪啦作响,什么东西最不好还,当然是人情债!谁会像祁律这般,随随便便就将人情债给用了?倘或许诺公孙子都一个人情债,这债可就长了,无异于高利贷,肯定打着滚儿的往上翻,比牛市的仗势还要猛。

祁律心里吐槽着公孙子都这个狐狸精,面上却见人说人话,恭维的说:“公孙大行人说笑了,律人微言轻,人情能算甚么?根本不值一提,太过卑微,恐怕折煞了大行人。”

“无妨。”恰好,公孙子都也是个油盐不进之人,一张俊美的脸上满满都是微笑,仗着老天爷的恩赐,便如此的肆意挥霍自己的美貌。

祭牙躲在辎车里冷静了一会儿,突听外面“调笑”之音,一打起车帘子,便见到公孙子都与祁律正在说笑,两个人不知谈论到了甚么,说说笑笑、有说有笑、笑容何其灿烂。

祭牙可看不出祁律正在与公孙子都斗智斗勇,只觉他们二人关系突然亲密了许多,心里不免怪怪的,也不等骑奴停下辎车,立刻一个跃身,直接从辎车上跳下来,翻身上了自己的马匹,硬生生挤过去,仗着自己的骑术高超,便插在祁律与公孙子都中间。

公孙子都也没有生气,拨转马头,稍微拉开一些距离,让祭牙挤进来“从中作梗”。

祭牙一脸东家的口吻,对公孙子都拱手说:“大行人可能还不知,这祁律如今已然是我的结拜兄长了,因此今儿个大行人为我兄长解的事情,我还没来得及谢过大行人。”

祭牙说罢,像模像样的给公孙子都作礼,公孙子都脸上噙着俊美的笑容,说:“无妨,我帮助祁少庶子,也是分内的事,毕竟子都身为大行人,理应负责护送郑姬高嫁洛师,若是这其中出现了什么岔子,倒是子都的不是了。”

公孙子都说的有道理,于情于理,他们都是送嫁的人,若是半路郑姬和小吏跑了,公孙子都也脱不开关系。

公孙子都说罢,幽幽一笑,他本就生的俊美,一笑起来更是“回眸一笑百媚生”的类型,偏偏又透露着一股高大俊逸的英气,并不阴柔,他这一笑,祭牙挤在旁边,距离得稍微有些近,差点给公孙子都那俊脸晃了。

祭牙没来由一愣,心中不屑的想,不就是脸俊点儿么,猖狂甚么?一个大男子,要那么俊的脸做甚么用?

祁律一看,祭牙挤过来敢情好啊,祭牙见到公孙子都,那就像是一只活脱脱的鹌鹑,瞬间炸开毛,对着公孙子都没命的啄,这样也好过公孙子都用自己扎筏子。

哪知道祁律还没来得及欢心,便听公孙子都一笑,又是那样暗昧不明的语气,说:“再者说了,子都说的都是真话。”

祭牙一脸迷茫说:“真话?甚么真话?”

公孙子都的目光越过中间的祭牙,落在祁律身上,莫名深情款款,说:“今日夜里,来我帐中。”

公孙子都再次丢下足以震慑人心的话,然后再一次扬长而去,偏偏他的话,就是如此的雷人,屡试不爽。

在祁律、祭牙和小土狗的目送下,公孙子都很快离开,往队伍前方而去。

祁律:“……”这算不算,职场性骚扰?

大军行至黄昏,已经将近郑国边界,大行人公孙子都下令安营,很快大行人幕府扎起,围绕着幕府,以幕府为中心,其余的营帐也立了起来,整齐有素的排列着。

夜色渐渐浓重,祁律用了晚膳,稍微躺了一会儿,随即翻身起来。

小土狗“嗷呜?”了一声,他本趴在旁边已经准备睡了,见祁律一动,立刻机警的抬起头来,望向祁律,扇动着小耳朵,那模样十分灵动,似乎在问祁律,要去做什么。

祁律笑着揉了揉小土狗的耳朵,说:“乖儿子,爸爸出门一趟,你先睡。”

小土狗更加机警了,立刻蹦起来,别看他是小短腿,但蹦起来的速度恨不能像一头小老虎,“嗷呜”一口咬住祁律的衣角,不让祁律离开营帐。

太子林心中一突,祁律这大半夜的出营帐去做什么,难不成……

太子林还为未想完,便听“哗啦——”一声,有人直接掀开营帐闯了进来,是祭牙!

祭牙冲击进来,似乎在营帐外面听到了祁律的话,毕竟营帐可不隔音,立刻大喊着说:“兄长,你去何处?莫不是真的要去公孙阏的营帐!?”

太子林和祭牙想到一处去了。公孙子都白日里两次提醒“今日夜里,来我帐中”,可谓是明摆着骚扰祁律,如今祁律夜里要出门,这三更半夜的,还能去甚么地方?

祁律笑了笑,说:“正是。”

“甚么!?”祭牙恨不能直接跳起来,拉住祁律,说:“兄长你不必委屈自己,那公孙阏若是敢对你用强,我便是拼了这条命,也要跟他来个鱼死网破!”

祭牙说着,还撸起了袖子,当真义气的很,认祭牙做弟弟,恐怕是一件很贴心的事儿了。

祁律一听,什么用强不用强,说的仿佛自己是黄花大闺女一般。自己好歹是个男人,虽如今这身子骨有点“柔弱”,但祁律理膳这么多年,可不是白用刀的,刀工还是不错,足以傍身。

祁律赶紧安抚祭牙,笑着说:“弟亲不必着急。”

祭牙奇怪的看着祁律,祁律又说:“为兄虽是去见大行人,但并非如弟亲所想,而且……律自有妙计。”

祭牙挠了挠后脑勺,似乎不太明白,但是听祁律说自有办法,不知为什么,便是觉得十足可信,心里松了口气,说:“兄长,公孙阏若是欺辱与你,便告诉我,我替你揍他!”

小土狗一听,祭牙当真是,旁人说什么他信什么,祁律说没事不用担心,祭牙当真就不担心了,又嘱咐了祁律两句,很自然的出了祁律营帐,回去睡觉去了。

太子林可没有祭牙那般傻白甜好哄,黑溜溜的眼珠子乱转,当即也没有乱吠胡闹,而是静静的趴在榻上,好像很听话似的。

然,祁律前脚离开营帐,小土狗立刻“噌!”从榻上蹦起来,直接飞扑下榻,从营帐的缝隙挤出去,暗暗跟随着祁律往大行人幕府营帐而去。

太子林心中思忖着,若是公孙子都敢对祁律有甚么非分的举动,自己好歹能跳出去咬他,确保祁律的安危。

祁律不知小土狗如此“心机”,还觉得今儿个狗儿子当真是乖巧,让他睡觉就睡觉,安安心心的出了营帐,径直往大行人的幕府去了。

今日幕府外面没有士兵守卫,一切都沉浸在寂静之中,祁律到了门口,拱手说:“少庶子律,谒见大行人。”

幕府之中传来幽幽的声音,说:“子都恭候多时了。”

祁律便打起帐帘子,也没打起太多,跻身进入幕府之中。

幕府之中很昏暗,外帐没有点灯,黑漆漆的一片,营帐内里散发着幽幽的光线,混混沌沌,祁律便追逐着光线走进去。

小土狗也偷偷跟随进入,他放轻了脚步,小狗的爪垫很轻,走起路来悄无声息,匍匐在地上,谨慎的往里爬。

祁律走到内帐跟前,一眼便看到了公孙子都,公孙子都似乎已经准备就寝了,退下了黑色的战甲,也不见大行人的黑色官袍,而是穿着一身里衣,头发也解开披散下来。

公孙子都正横陈在小榻之上,一手支着头,一手捏着竹简,就着昏暗的灯火,悠闲的看书。因着他斜靠在榻上,里衣又直是带子系上的,难免有些蹭开,衣领松松垮垮,露出深深的锁骨,还有健壮的一片胸肌。

勿看公孙子都俊美,但那身材完全是个将军之躯,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料。

祁律一看,心中“啧啧”两声,琢磨着是不是应该向公孙子都讨教一下健身的秘诀,自己也找机会练出八块腹肌来?

小土狗一看到公孙子都这个模样,衣裳都快退没了,登时炸了毛,差点蹦出来就去咬这个孟浪子,不过太子林还是深吸了两口气,镇盯住自己,藏在暗处随时待命。

祁律拱手说:“律见过大行人。”

公孙子都将手中的竹简随手放在一面儿,笑着说:“你竟真的来了?”

祁律淡淡的说:“不是大行人三令五申,一定着律深夜前来么?大行人委以重任,律深受恩典,实在惶恐。”

“委以重任?”公孙子都反诘:“我何时说过,要委你重任了?”

祁律表情很平静,语气仍旧淡淡的,说:“大行人用心良苦,避开旁人眼目,令律前来,难不成不是委以重任?律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其他解释。”

公孙子都一笑,终于从榻上坐起来,抓住搭在旁边的黑色官袍,披在身上,随即一展袖袍,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说:“少庶子冰雪聪明,请入席罢。”

小土狗耳朵动了动,原公孙子都说的如此暗昧不明,其实并不是要欺辱祁律,而是叫祁律暗中前来,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要商量。

但太子林实在想不透,祁律可是祭相提拔,祭牙的结拜大哥,公孙子都这个郑国公族,为何要找祁律来委以重任?

祁律也没有推脱,直接入了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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