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7】 一个鸡蛋（1/2）

据老爷子讲，中国武术的窍门其实只有两招，一个是“发劲”，一个是“化劲”，分别用在攻击和防守上。因为祖先的规矩，阴阳散手本来不该传给我这个外人，只教我“化劲”不教我“发劲”，按某和尚的话说，已经是天大的福缘了。

但是人心不足蛇吞象，我学武术不是为了一味防守，擅长挨揍，说到底还是想打赢别人。

所以见老爷子姿势奇怪地扶在长椅上练功，我心里就起了偷学的念头。

不过，老爷子今天的练功姿势未免也太奇怪了！

老爷子低头手扶长椅，双肩紧绷，腰背与地面平行，撅着腚，一动不动，满脸通红，汗都下来了。

这种神功这么消耗体力吗？看样子老爷子自己也有点吃不消啊！

疑惑地等着老爷子变招，结果等了将近十分钟，老爷子还是纹丝不动。

我忽然恍然大悟。

叶麟啊叶麟，你别浪费老爷子的一片苦心啊！老爷子是故意把发劲的姿势做给你看，方便你偷学啊！

往常这个时间，我早就找到老爷子一起练拳了，虽然我现在躲在树林后面二十几步远的地方，可是老爷子肯定猜到我已经来了！

老爷子您放心吧！您的心意我接收到了！我一定会瞪大眼睛，把发劲的姿势牢牢记在心里的！

24岁结婚，放到以前当然晚，放到现在的话，连转职成魔法师的资格都没有呢！

“江湖？哪来的江湖！老一辈死得差不多了，新一辈都不务正业，一门门功夫早晚都得失传！”

“江湖上耍卑鄙手段的小人不少，真正的高手不多，不过和那些高手较量一番，我大有领悟，值啊！闯荡江湖的二十年值啊！”

一边撅着腚一边做出便秘的表情，这门神功的羞耻度又上升了。

老爷子怒道：“混蛋！练武之人不能有偷懒的想法！我能休息，你不能休息！”

“不如这样吧，这两天我仍然会来冬山湖跑步，但是就不跟您练拳了！您在家好好养着……其实跟您练拳比跑步累多了，我正好偷两天懒……”

我试了试，保持这种姿势向树干发力，但是感觉相当别扭，十分力连三分都使不出来。

这……我明白了！这不是打人时候的姿势，而是锻炼时候的姿势啊！就像龟仙人要求徒弟穿乌龟壳一样，平时在不利的条件下发力，真正打起仗来，就能威力百倍啊！

好体贴的老爷子啊！居然装作没注意到我！这年头教别人点功夫容易吗！

“你个sb！”老爷子给了我一个栗凿，“这是生的！”

“难能呢？老爷子您只不过是偶然闪到腰而已，凭您的体格，一定能千秋万代，一统江湖啊！”

“好好好，”我改口道，“老爷子，您神功盖世，偶尔闪个腰算什么大事啊！我们这样的年轻人，打篮球还经常闪到腰呢！休息两天，休息两天就好了！”

二十年！？二十年没回家吗！那家里的老婆怎么办啊！以前的女人还真是恪守妇道，要是换成现在的女人，你出差两个月，说不定就红杏出墙了啊！

此时的老爷子目光深邃，好像沉浸在对过去的回忆当中。

“放哪里都行！就放裤兜里吧！总之过两天我腰好了以后，你得把鸡蛋完好无损地还回来！”

“别叫我师傅！”老爷子吹胡子瞪眼，“我不是说了不能收你当徒弟吗！”

“有了儿子以后，我就放心地出去闯荡江湖，跟武林高手们切磋武功去了……”

老爷子长叹了一声：

说是切磋武功，其实是拼命吧！要不然为什么要留个后才肯出门啊！一定是不希望断了香火吧？

老爷子往地上啐了一口。

“老爷子您对我太好了！居然给我买鸡蛋当早点吃……”

嗯……有点羞耻，幸亏没别人看见。

据说岳不群练“紫霞神功”的时候，面皮也是发紫的，难道必须像老爷子一样把脸色练成紫色，才能算合格吗？

啥？？？闪到腰？？？不是神功吗？？？脸憋得通红不是代表内力磅礴吗？？？脸上流汗不是代表气运周天吗？？？我白感动半天，白模仿半天了啊！！！

话说，其实这姿势有点不雅啊！

老爷子看见我从树后慢悠悠地走过来，脸上还挂着敬佩+感动的笑容，他脸涨得更紫，两眼一瞪，对我破口大骂：

“这副老骨头当真不行了！看来我也黄土埋半截了，说不定哪天就嗝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