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20章 一波三哲的新娘(2/2)
凌风……
外面下起了大雨。黑色夜空中电闪雷鸣。
侍侯我的小丫头平儿给我添了件衣服:“公主,关窗吧,雨都打进来了。”
“平儿,这是在将军府,你叫我小缘就是了。”
“可……可是……我叫您缘姑娘可以么?”
“那也随便你吧。平儿,你知道么?在我小的时候,在夏天的晚上,夜自修回家的时候,会看到天空中突然划过的闪电,淡紫色的,特别漂亮。”
“缘姑娘,夜自修是什么意思?”
“那时候我就在想,这么美丽的闪电,一闪即逝,好可惜。我想再看一看,可是紧接而来的是滂沱的大雨,把人淋得全身湿透……”我转回头来看平儿,“平儿,过来。”
她乖乖走过来。我捏捏她的脸:“平儿,痛不痛?”
“……痛。”
“那么你是真实的吗?”
“缘姑娘,你……还好吧?”她说着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没有发烧啊……”
“平儿,你有没有想过,其实我不是属于这里的人?”
平儿突然跪了下去:“平儿不敢。”
“平儿你起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知道,我喜欢上了什么人,什么人喜欢上了我,都是真实的么?还是我在做梦?如果是做梦的话,为什么那种感觉会如此真实?我会流眼泪,会受伤,心痛……”我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这个地方,有什么东西正在一点一滴地抽离……
平儿突然笑了起来:“缘姑娘就要做新娘子了,心里有点害怕那是正常的啊。”
“真的是正常的么?
“我姥姥曾经跟我说过,快要做新娘子的人啊,最容易想东想西了,她们因为心里感到太幸福了,所以害怕这样的幸福会突然消失。姥姥说越是靠近幸福,就越是害怕接近幸福,也许说的就是缘姑娘您现在的感受呢。”
“是吗……”我有点发怔。
“缘姑娘,您不用害怕,姥姥说要安抚新娘子,有一种办法最有效了。”
“是什么办法?”
她让我坐下来,然后一本正经地来到我的身后,解开我的头发。“缘姑娘的头发好软。”
我轻笑:“我的头发最差劲了,又发黄又分叉的。”最重要的是,我的头发不够长,听说新娘子是要挽发髻的,我挽不起发髻怎么办?
“可是缘姑娘的头发摸起来很舒服。”她拿起梳子给我梳头:“一梳梳到底,将军姑娘夫妻恩爱……”
我和将军?怎么可能恩爱……我苦笑。
“二梳梳到底,缘姑娘早生贵子。”
生孩子?听说会很痛哎……
“三梳梳到底,子孙满堂。”
那时候我恐怕已经头发白牙齿脱落了吧,那样子一定很丑……
可是这会是我以后的命运么?
吧嗒——手心热热的,我低了低头,又一颗水珠子滚落了下去,然后是第三颗,第四颗,无休无止……
平儿吓了一跳:“缘姑娘,你……你怎么哭了?”
我抬起泪眼望着她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好象止不住了,怎么办,止不住了……”我把头埋进平儿暖暖的怀里,谁都不要来看我,小缘我今天要尽情地大哭一场。
我撑了一把雨伞,蹑手蹑脚地来到翠寒居。天微亮,雨还在滴滴答答地下。清晨的风带着一丝阴寒,直刺骨髓。我拉了拉身上的大衣,裹紧了身子。
一个颀长身影立在翠寒居的门口,呆呆地望着面前紧闭的门扉,一动不动。
他的身上全湿了,他却无知无觉。
“阿珂,我只……我只求你开一开门,让我看看你。我还有很多话没跟你解释。”
“将军无须解释太多,我也明白你的难处,我不会怪你,我们……我们就此分手吧。”
“你不开门,我是不会走的。”
屋里传来一声幽幽的叹息:“将军,您这是要逼死我么?”
两人都不再说话。
一滴雨水落进了我的领口。“嘶~~~~”我冷得差点跳起来。
“谁?!”郁森转过头来。
我看我是躲不住了,只得从树后走出来。
“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又不是来偷听你们讲话的……”我踢了踢鞋子,怎么沾了那么多泥巴?
“那你……”
我将背在身后的手伸了出来:“这把雨伞,给你。”
他疑惑地望着我。
“你别那么看我,是老夫人担心她的宝贝儿子着了凉,才让我送过来的。”
他没接。“心都已经凉了,这把伞还能挡住什么?”
“我不管,反正雨伞我是送到了。”我将雨伞往地上一插,这泥地上它竟然就竖在那里了。
我刚要转身,郁森叫住了我:“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
“什么事?”
“我们……我们成亲之后,你便是将军夫人了。该你的都是你的,我也不会亏待你什么。我只希望……只希望你不要来打扰阿珂……”他怕我误会什么,又急急地解释:“我知道你是个光明磊落的人,我没别的意思,只是因为阿珂她喜静,身子又不好……”
我做了个手势阻止他继续说下去:“行了,我明白。”我顿了顿道:“不过我也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你知不知道自从认识了你我心里就一直憋气?我为什么要那么憋气?我可不可以不憋气?”
郁森眨了眨眼睛,没明白我在绕什么。
“所以,要让我不憋气的最好方法就是……”我捏了捏手指关节,一个拳头砸了过去。
痛痛痛……我把手藏在身后使劲揉,这家伙的脸是什么做的啊?
不过看到他的嘴角慢慢地显出一圈红印,我心下终于舒坦了。
我耸了耸肩道:“我可以跟你发誓,如果我动了穆姑娘一根毛发,我就天打五雷轰。”
头上这玩意儿是什么做的啊,压得我脖子都快弯了。我刚想伸手扶一扶头上的凤冠,只觉轿子一个摇晃,我从便整个人滑到了一边。
简直气死我了,你们当你们这是在闹元宵啊,颠得我昨晚吃下去的东西都快吐出来了。想起吃的,我心里一乐,从怀里摸出几个果。平儿说做新娘子要挨饿挨很久的,所以她偷偷帮我准备了些点心藏在衣服里面。从皇宫一路出来我就在想着这些吃的了,坐在轿子里好闷哪,可不可以现在先吃一点啊?可是现在吃了的话,等会拜完天地独守空房的时候岂不就没东西吃了?
不管了不管了,船到桥头自然直,管它那么多的。我一边碎碎念一边剥开纸:“没想到坐轿子也能无聊成这样。如果像电视里面闹个抢婚什么的倒也蛮刺激的哈……”
轿子又是一撞,刚剥开的那颗便骨碌碌滚到轿子外面去了。啊啊啊,我的那个心痛啊,我总共也没几颗……
忽听外头一阵骚乱,混杂着怒叱声与尖叫声,如果,如果我没听错的话,好象还有兵器交接的声音。
“是何方贼人如此大胆?连公主的轿子也敢拦?”
“我们就是来抢公主的。”听那声音似乎有好几个人。不、不会吧,上帝老爷,这会儿你的耳朵怎么这么灵??我不过是随便说说……
我刚要掀开喜帕,只觉眼前光线一亮,似乎有人掀了轿帘。
“公主,得罪了。”我只觉身子一轻,便被那人一揽腰一起飞出了轿外。